然暂时被南方那些官们镇压了下来,但百姓不满的情绪已经开始酝酿了,现在只差一个契机。”
“皇帝老儿让我不高兴了,我自然也不会让他舒服。”
“南方那边咱们需要添一把柴,让南方的火烧得更旺些。”
“明曦打算怎么做?”三老爷蹙着眉头问道。
“百姓现在缺的是一个爆发点,他们不敢造反也是因为对朝廷还抱有期望,那么就由我来掐断他们的期望.....”
“传令下去,派人在江南四处传播京都已经运粮下来救济百姓的消息,不过那些粮食都已经被江南的官僚们暗中扣了下来,意欲掌控粮市,发一笔横财……另外,让咱们混入其中的人演一出戏。”楚明曦满目戾气。
“什么戏”承恩伯不禁出声问道。
“最好是在众目睽睽下演,就演一出热心肠百姓因为发现实情被那些大官杀人灭口的戏。”
“最好是……当着百姓的面演。”
“是,阁主。”窗户外的人听了楚明曦的话应声退下。
承恩伯和三老爷满脸惊叹地看着楚明曦。
造反这种事说到底不是走投无路了没人会做的,饿了肚子的百姓一直克制到现在就是还期待着官府发粮救济。
若是让他们知道京都这边运送了粮草过来,定然会欢欣鼓舞,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告诉百姓粮没了。
无异于将人最后活下去的希望掐灭了。
到时候百姓们压抑着的情绪自然会高涨。
而表演的那场戏又能让百姓愤怒的情绪找到一个发泄口,彻底爆发出来。
“明曦这个法子很妙。”三老爷赞叹道,“虽然京都也缺粮,不可能给南方送粮去,但饿着肚子的人可不会想那么多,他们只要相信官府发了粮就行。”
“江南是产粮区,江南官府粮仓里也必定还有很多存粮,到时候百姓只要看有见粮食就会信。”
为了活命,无论什么事那些饿得快疯了的人都会做。
“南方的事儿咱们已经占了先机,现在需要准备的就是五日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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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明山庄里,药碗“啪”地一身摔落在地,四分五裂,药汁飞溅。
朝昀坐在位置上,单手支着下巴,嘴角噙着笑意,他看着面色煞白的闵汐缓缓开口,“眼下估计楚俏已经在宫中了,殿下打算如何做?”
裴晋守在闵汐的旁边,满脸担忧地看着闵汐。
“咱们的人多久能够动用?”闵汐唇色发白,紧紧捏着指尖。
“最快也要三天。”朝昀偏头看他,“殿下,现在就想做么?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最好是大皇子和二皇子先斗起来....”
“现在就要。”闵汐摇了摇头目露决然,“阿俏有危险。”
“殿下,现在做不到。”朝昀摇了摇头,面上带着肃色,“最快也要三天,除非大皇子和而皇子那边先乱起来,否则咱们的计划不可能顺利。”
“我去宫中寻她。”闵汐开口道。
“殿下不要任性。”朝昀忍不住蹙起眉头。
“我没有任性,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皇后那毒妇....”闵汐腾然起身,因为动作剧烈牵动了五脏六腑,俯着身子咳了起来。
“就你这副身子,便是还未走到皇宫,半路就死了。”
“朝昀!”裴晋怒呵一声。
“我说的是实话,是他自己不惜命的。”朝昀看着咳得剧烈的闵汐,冷哼一声。
“殿下同楚俏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值得你连命都不要?”朝昀觑了觑那双宛若狐狸一般的眼睛。
“她的母亲救过我。”闵汐平静下来,眼底浮现出沉痛之色。
母妃生下他后便死了,他体内的毒素都是从母胎里带出来的,自从母妃搬进偏殿后就郁郁寡欢,先天不足加上体内的毒素累积,他早早就该死了,但楚俏的娘亲救了他。
母妃死后偏殿成了禁地,不许任何人踏进。
他是阿俏的娘亲身边长了四年半,偏殿没有几个人,照顾他的人一直是个穿着一身宫女的衣裳的女人,他以前也一直以为阿俏的娘亲就是个普通的宫女,只不过他从来没见过长得那么好看的宫女。
她照顾着他的衣食住行,对他无微不至,就像是他的娘亲一样,他原本在两岁那年就该死了,他只隐约记得被人喂了一颗药,之后他的身体好了很多。
这些记忆虽然早已模糊,模糊到他以为那几乎是一场梦,他也向当初偏殿里服侍过他的人求证过。
后来他有了记忆,才依稀认识到邬熹不是什么宫女,父皇在夜深的时候会偷偷来看她,他们通常是在争吵,最后是父皇一脸气愤的离开,留下邬熹握着尖刀在屋子里哭。
直到他满四岁的那年,偏殿里夜晚偶尔会出现一个男人,闵汐已经不记得那个男人的脸了,但却记得他的脸上有一对很醒目的梨涡。
和阿俏的梨涡一模一样。
那之后邬熹吃什么吐什么,他害怕邬熹是生病了,想让下人去请太医,却被她拦住。
她说她肚子里有孩子了。
希望是个姑娘家。
他一开始还会生闷气,他觉得邬熹对自己的关心被那个还未出生的小家伙分走了,后来他问邬熹为什么希望是个姑娘。
他知道,在宫里,那些嫔妃娘娘都想生皇子而不是生公主。
邬熹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因为你是个小公子,已经有了一个小公子了,自然想要一个姑娘。”
他的心情又变好了。
至少在邬熹的眼里,他是重要的。
父皇白日里不会来偏殿,宫里面下人逢高踩低是常事,偏殿的日子虽然无忧无虑没什么勾心斗角但也确实很清苦。
邬熹因为害喜日渐消瘦,什么也吃不下去。
那个时候小顺子是近身伺候他的下人,不知道从哪里取了一碟枣泥糕递给他,他满怀欣喜地端着枣泥糕去找邬熹,邬熹躺在床榻上似乎很不舒服。
是他亲手掰开那碟被下了剧毒的点心喂给邬熹的。
他坐在邬熹的床榻边自己掰开点心吃了小半碟。
毒是慢性毒,却也是无解的。
闵汐不懂毒,但听见那些太医们的唉叹声他也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
小顺子在第二天就不小心掉进华清池淹死了,他后来大了些有了自己的人脉,暗中查了很久才知晓是皇后做的。
他将所有证据交给中垣帝,中垣帝却只是发了一通不痛不痒的火。
闵汐恨中垣帝,不仅仅他为了皇位狠下心将原配贬为妾室,更是因为这些年他明明知道是皇后做过什么事却从来没有半点要惩治她的意思。
他惧怕苏式一族。
所以闵汐恨的是中垣帝的软弱。
中垣帝明明知道他到底要什么却不愿意做,还要在他面前装什么念旧,装什么父子情深。
母妃被贬的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成亲多年无子。
但她不是生不出,在生他之前因为操劳府里的事流掉了两个孩子,操劳一生换来的却是由妻变妾。
皇后一直视母妃为眼中钉,在母妃怀了他之后,皇后便更怕母妃威胁她的地位,在宫中对母妃百般羞辱,中垣帝自始至终未发一声。
等到母妃去世才到他的面前说对不住母妃。
他只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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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俏的娘亲救过我,却又是因我而死,无论如何我都是亏欠她的。”闵汐指尖发白,“不管能不能成事,会不会死,我都要救阿俏。”
楚俏于他而已,不仅仅是邬熹的女儿,这些年他的生活里只有一个楚俏。
没有楚俏,他早就死了。
“殿下。”朝昀沉默了良久才开口,“觉在下得五日后在和亲的路上劫走楚俏更好。”
“你不知道,中垣帝他...他喜欢的人自始至终都是阿俏的娘亲,邬熹。”闵汐咬着牙有些羞愧地开口,“宫里盛宠的徐贵妃同邬熹长得有七分像,五天,我等不了五天....”
他害怕阿俏受伤。
“殿下。”朝昀打断他,调笑道,“中垣帝如今这么个病怏怏的身子也就比你好了半点,他就是有心也无力。”
闵汐一愣,脸一红。
裴晋睨了朝昀一眼。
“我会让宫里的人时刻打探楚俏的消息,一旦发现什么不对劲再动手也不迟,现在是紧要关头,切忌心急。”
“咱们的人手我会尽量在这两日让他们整顿好。”
沉默良久,闵汐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七夕快乐啊宝贝们(?°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