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也骑马跟上。
弗里德希一路纵马飞奔到莫罗纳魔法学院,收到消息的校长们匆匆赶来,连忙对着大帝行礼。
“免礼吧,先生们。”
大帝翻身下马,一手勒着缰绳一手整了整帽檐,高贵英挺的气质自举手投足间溢出,他直接往校园里走,对着几位大魔法师的态度就显得有些分心:“我是来接圣女殿下的,她在这里还好吗?”
“当然,我的陛下。”
校长看着大帝那双修长紧实的长腿迈动,像是漫不经心的往前走,但是短短时间就已经落他们好几步,他们不得不紧赶慢赶的追:“圣女殿下刚刚为孩子们讲了一节光明魔法课,哦那可真是太棒了,孩子们都被震撼了,他们刚刚还在祈求我能不能请殿下多来讲课,我真是少见这些傲慢的少年们向饿坏了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簇拥着一个人说话。”
弗里德希嘴角勾起浓郁的笑意,他轻咳两声,却难掩骄傲:“当然,毕竟这可是圣女殿下。”
这是他的圣女殿下。
穿过千奇百怪的魔法塔,穿过漂亮的花园、宫殿和魔法走廊,他们走进了高年级的魔法大楼。
因为圣女殿下讲课是心血来潮,为了保证秩序,校方封锁了这个消息,所以只有这座大楼里的幸运儿们听见了圣女殿下的教诲。
而现在课堂已经结束,教授们催促着恋恋不舍的学生们从大礼堂离开,弗里德希他们来的时候,礼堂的人基本已经被疏散干净了,只剩下几个人站在门口正在说话。
弗里德希一眼就看见他的女神。
她侧着身子,纤细曼妙的身姿被银白长裙和披风包裹得严严实实,显得轻灵又圣洁,但是看在他眼里,却连她轻柔的吐息都散发着让他欲罢不能的魔力。
自从那一夜,他已经好几天没机会好好看过她,此时他都能想象到自己的眼神,一定是痴缠又贪婪,亮得瘆人。
这种执着狂热的目光实在是存在感十足,女神没有理由不察觉到,她精致纤长的眉毛蹙了蹙,转过身来,就看见弗里德希一众人。
弗里德希刚才能那么热切地看她,但是当她转身来看他时,他却又罕见的有些手足无措。
他是害怕的,怕她露出厌恶的神色,怕她漠然无视的表情。
他小心翼翼地窥视着她的反应,让他无比高兴的是,女神并没有露出任何异色,而是非常自然亲和地唤了一句:“弗里德希。”
哦,我的众神,他的名字在她嘴里念出来,怎么能那么美丽动听,听的他头皮发麻,整个耳后的肌肤都在发烫。
他低下头,走到她身边行礼,柔婉又含情地唤了一声“我的殿下。”就直勾勾地凝视她,眼里再容不下其他。
在所有人看来,这一刻这位冷硬强势的大帝,就像火与铁被生生熔铸成了水,柔柔地绕着她流淌,仿佛能任她搓圆捏扁、为所欲为,乖巧又柔顺的没有任何违和之处。
第一次看见大帝与女神相处画面的校方众人都惊呆了。
这与他们想象的截然不同。
女神的反应很平静,她仿佛没有注意弗里德希炙热的注视,径自叫了旁边的几个少年过来:“这是昂诺的朋友们,他们都是好孩子,也很有潜力,他们未来会为圣亚安立下无上荣光。”
几个少年被夸赞得顿时满面羞红,他们目光闪亮地看着美丽的女神,那动容又信赖的样子让人毫不怀疑他们会为了女神的一句话而赴汤蹈火。
傲慢的弗里德希不会理会几个未成年的孩子,但是他信赖女神的一切,所以他也挂上温和的笑容,鼓励地看向几个少年,微笑着:“我衷心期待着。”
少年们更加昂首挺胸:“我们不会让您们失望的,尊敬的圣女殿下和陛下。”
弗里德希微微颔首,刚要与女神说话,女神却又招招手,一个挺拔优雅的少年走到她身边,她轻轻把手放在他肩膀上。
这是一个充满着信任和期待的姿势。
弗里德希的目光定格在那一只手上,笑容渐渐凝固。
他眼睁睁看着她对那个少年温和地笑了笑,那少年仪态大方地接受了她所有厚爱的表达,举止优雅有礼,看着她的眼神是恰到好处的温柔而热烈。
但是那是与普通虔诚的信徒不一样的眼神。
弗里德希心中一阵冰冷。
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种眼神了,因为他每天都会从镜子里看见,那是男人看着心爱女孩儿的眼神,揉杂着虔诚和仰慕,凝成一种无比专注的爱意。
这个少年还太青涩,他的掩饰看在弗里德希眼里粗糙得可笑。
不仅可笑,还令他怒火中烧。
“他有着美丽纯洁的灵魂,正直、担当、善良和强大,他是我选择的光明教廷的新一代教皇,当然,他还太年轻,我会让他与昂诺一起继续学习,同时安排相关的老师教导他教廷的知识。”
女神柔和的目光转向他:“弗里德希,你说好吗?”
弗里德希能说什么。
他冷冷看着那个胆大包天的小子,在女神明亮的注视下,只能强行吞咽下满腔的怒火和杀意,过度的压抑使他的额角在轻轻跳动,他勉强扯出一点笑容:“当然,我的殿下,我尊重您的一切选择。”
第二个了。
除了那个昂诺,这是第二个了!
她还要选择几个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要来和他分享她,他们就不能乖巧的、识相的滚出他和她的视野,他们为什么就没有自知之明。
走在回程的路上,弗里德希的神智已经被这些充满杀意和恶意的念头充满。
幻想中的约合和晚餐早已经化为泡影,女神歉意地婉拒了他,连晚餐都没吃就匆匆回宫要为那几个小子编写法咒。
是的,为那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亲身编写法咒!
弗里德希微笑着看着莉亚宫的大门在他面前缓缓关上,他转过身,大步走向寝宫。
每走一步,他脸上的笑容就像一张面具,一寸寸凝固、剥离,最后只剩下一张冰冷漠然得像石像雕刻出的脸,每一根纹路都写满冷酷和凶戾。
克鲁夫心惊胆战跟在他后面,当大帝踏入寝宫大门的那一刻,他骤然如暴怒的雄狮一样爆发。
“编写法咒,他配吗?!”
他拔出长剑,反身一剑劈开铁木雕成的大门,他双目猩红,脖颈和手臂上青筋一根根暴起,大门轰然一声坍塌碎裂,巨大的震响响彻整个王宫。
克鲁夫一屁股跪倒在地上,颤抖着低头,恐惧地不敢直视暴怒的君主。
“克鲁夫!”
克鲁夫悚然一惊,连忙叩首在地:“是的,我的陛下。”
“无论什么方法,我要成为她的唯一。”
魔鬼般的大帝俯下身,碧色的眸子像地狱中幽深疯狂的鬼火:“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