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众人心意不一。只邢夫人已预备起来。其中一架黄花梨百子千孙双月洞架子床花了六年时间打造,现在邢夫人的私库中存着,其色彩鲜艳,纹理清晰,精美至极。怡春喜欢的不行。其他房中器具、桌、椅、文房诸器等俱用黄花梨打制。每隔几日,都有荷香带人巡视保养。又有各色绫罗绸缎、四季衣裳、皮毛衣料,又拿金银珠玉去外头银楼打制各色头面首饰。又亲自带人梳理自家的私库,将册子交给怡春,叫她只管勾画,喜欢的俱作为嫁妆给她带去。又说将茉花庄、自家的绸缎铺子、南边的养珠生意俱交给怡春去。
怡春道:“娘啊,茉花庄、绸缎铺子还罢了,如何将养珠生意也给我,您老人家全靠它赚银子呢。”只邢夫人道:“我自来只有你一个亲生的骨肉,这些私房不给你,又给谁去?”邢夫人心中想到,日后查抄贾府,田产私房一概俱抄了的,只余祭田。这生意那时未必能保得住,不如此时作为嫁妆交给女儿。只怡春死活不依。邢夫人无法,只得暂且罢了。她已打定主意,只待怡春出嫁,将自家的内外管家青湖、荷香留下。余下跟着贾琮的青雨、青胜留下,在南边庄子的青山、青河、青日、青月、青星与各自家眷,茉花庄的青海、荷叶俱陪送给怡春。一则臂助怡春,二则在抄家时保全这些忠仆。又给了怡春五十万的银票,怡春十分推辞不得,想到明年此时已离家出嫁,再不能在邢夫人身前尽孝,不由扑入邢夫人怀中大哭。邢夫人也不由跟着落下泪来。
此后,邢夫人又回禀了贾母,要怡春每隔一日去跟凤姐学如何管家理事,人情来往走礼等事宜。余下的厨艺等更不必说,生恐落下了甚么。倒是宝钗、黛玉、探春、惜春等每日里亦随着怡春学了些本事不提。凤姐等人给怡春置办公中的嫁妆自也不敢怠慢。问了邢夫人,若有与邢夫人置办的重了的,就将那项勾了,将银钱留着置办些旁的。到得怡春出嫁,嫁妆压了又压,还有七十二台。虽则说史家的头两个儿媳妇嫁妆只有四十八台。然,庶女迎春出嫁尚有六十二台,嫡女怡春少则也要六十四台。无法,邢夫人只得与史夫人说了,史夫人忙道谁家还怕媳妇的嫁妆多呢,自家并不在意这些。邢夫人方罢了。
却说湘云这日在家中正做针线,就见翠缕进来,打发了小丫头出去,又给湘云换了热茶,方笑道:“姑娘,可听说怡姑娘定亲的事了?”湘云放下针线,笑道:“怡姐姐定了哪家?”翠缕把手一拍,笑道:“再没有更巧的事,姑娘可知咱们家有一房亲戚是礼部史侍郎府,怡姑娘正是订给他家行三的公子。怡姑娘的婆婆就是那日侯夫人生日时夸姑娘的那位史夫人。”湘云惊喜道:“真的,竟是那位史夫人?大太太这些年行善事积阴鸷,果然福报在怡姐姐身上。听得那位史夫人待媳妇自家女儿一样。怡姐姐有福了。”
翠缕又笑道:“还有一件,姑娘如今还不知道,原不想说与姑娘听,没的姑娘生闲气。这时却不怕,正是巧之又巧的事情。”湘云笑道:“快说,你这蹄子,如今竟卖起关子来了。”翠缕说道:“姑娘可还记得?那年咱们去园子里住着,怡姑娘赠了姑娘一匣子檀香木骨的苏扇,回家来,就被三房的七姑娘死拽了两把过去。”湘云皱眉道:“我记得确有此事,那时恨的我不行,只道日后再不理会她们。如今她们又作怪了不成?”
翠缕道:“上回史夫人带着三公子来咱们府上,原是给二房的五姑娘相看,谁料三公子的扇子竟不慎掉到池塘里,却是七姑娘央了她亲哥哥英六爷将从姑娘这里得的檀香木骨的苏扇赠给了史家三公子。后来史夫人只说性情怕是合不来,推了这门亲事。”湘云冷笑道:“七妹妹素来不是个安分的,想是史夫人瞧出来了,咱们府上的姑娘竟为了争个公子不成体统。”翠缕道:“正是如此,五姑娘与七姑娘如今争斗的厉害,二太太三太太也无法。这些且不提,只我要说的是,巧在怡姑娘与史家三公子如今定亲,原是怡姑娘的雅物,亦是落在史三公子手中,正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安排。”湘云笑道:“待去园子里时,必要打趣怡姐姐一番。日后她夫妻二人闲暇时不妨对扇谈情,亦能成就一桩美谈。”语毕,不由想起家中给自己定下的卫家公子,不知日后可能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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