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儿已经在一片荒芜中走了很久。
开山的期限只有三天,但进了内门好似没有什么明显的时光流逝。
月牙儿也不知道现在过了多久。
大概十天,又或许一个月,或者更久。
开始她还会刻意让系统根据时辰记着日子,而后也慢慢麻木了。
结界内没有白天也没有黑夜,触目可见的是一片白茫茫的虚无,没有树木花草,也没有河流日月。
月牙儿曾试着在地上做了标记,但眨眼间消失不见了。
过了好久,她才明白,这里的时间是凝固的。
或许,结界内所经历的一年时光,在外也一瞬而已。
若不是还有一个系统能够和她说话,月牙儿简直觉得自己会被着无尽的白色弄疯。
来了这么久,她没有看见一件宝物,最开始的兴奋,如今全都被疲惫厌倦取代。
但她知道,她不能放弃,修仙最需要考验的是心性,这点困难都不能忍,又谈何修行?
走着走着,觉得累了,月牙儿索性不走了,她随意盘膝坐在地上。
开始按着当初李志青留给她的最基本的内门功法修炼。
这里虽然一片荒芜,但却灵气充沛,是极好的修炼圣地。
在这里修炼的速度比外面快几倍。
现在,月牙儿都已经冲破练气一层的瓶颈,到达练气二层的境界了。
练气期一共有五个小层,过了便是筑基。
练气二层,虽说这修为放大了看不算什么,但在清厥门那个小门派,也算有了些许的自保之力。
月牙儿明显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练气充沛了许多,加上修炼了功法,也有了一定的攻击力。
不至于像练气一层时几乎和常人无异,空有一副大力。
如今她可以施展一些小的术法,类似华风招来一类的简单术法。
粗显的剑法,她也懂了一些。
运息修炼了片刻,月牙儿感觉自己内心逐渐的静了下来。于是她才开始思考,这个结界内的事情。
她意识到,她不再应该漫无目的的走下去了。
这里没有任何机关,只有一片白色,白色的土地,白色的天,且没有任何外物,显然是一个微型的封闭空间。
显然有什么突破点。
那么,到底是什么?
一定在她身边,但她却没有发现。
月牙儿将红纱绫拿了出来,难道这信物上有什么玄机是她没发现的?
但她看了又看,却也没看出什么来。
在月牙儿冥思苦想之际,一群白蚁从她身边缓缓走过,在白沙中留下了一行浅浅的痕迹。
月牙儿轻瞥一眼,并未在意,但突然,有什么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猛的转头看向那群白蚁。
那群白蚁有序的排列成一长条,缓缓爬行在土地上,有的还辛苦的背着带回去的碎屑,它们看上去和外面的白蚁并没有什么不同。
而奇怪的是,它们的身后行走出现了一长条浅浅的沙痕,过了片刻,却没有消失。
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静止的,所有的时间都被凝固了。
而这只小小的蚂蚁却能打破这禁锢,让沙痕留存。
其中必有蹊跷。
白蚁留下的痕迹太过细小,若非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谁会在意那白蚁留下的细小一点呢。且不时又会被风沙一吹埋了。
以至于这样简单的线索在眼皮低下,她从前却并未发现。
真蠢。月牙儿暗骂了一声。
月牙儿收起红纱绫,连忙弯腰蹑脚跟着那群白蚁。
那群白蚁并不很多,只是小小的一群,跟着走了一会,那群白蚁突然速度越来越快,月牙儿小跑着才能跟得上,到了最后月牙儿几乎是运功疾跑了。
“慢、慢点儿!”月牙儿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在这时,那群白蚁在一块巨岩面前停了下来。
月牙儿一下子没刹住,差点踩到那群白蚁身上。
原本秩序井然的白蚁,被吓的朝四周猛的一散。
月牙儿忙抱歉的哈腰。
好在白蚁们并未生气,它们渐渐聚集在了一起,抱成一团。
月牙儿扭着眉,静静观察着这一切。
白蚁们朝巨岩滚去,猛的一声,白蚁被撞的一散,但巨岩并没有什么变化。
白蚁们又重新聚集了起来。
再一次朝巨岩撞去。
巨岩仍然没有什么变化。
白蚁们并不气馁,一次又一次。
终于,嘭的一声,巨岩的下方竟然被撞裂了一个缺口。
月牙儿:厉、厉害了...
来不及多想,白蚁群已经渐渐消失在了岩石缝隙后面。月牙儿想了想,还是跟了上来。
裂缝很小,月牙儿要缩着身子才能过去,出来时,粗糙尖利的岩壁还把身上的道服划破了几条。
这巨岩下面便是另一番天地了,不甚至可以说是另一个世界。
月牙儿一进来,便被眼前的景色唬的目瞪口呆。
她吓的连忙抓住了身后的巨岩。
一些碎石顺着掉下了深渊中。
阳光很暖,月牙儿紧紧抓着后面的巨岩,却觉得后背出了冷汗。
她正处在悬崖峭壁之上,面前是一片深渊,她的身后靠着刚刚进来的那块巨岩。但她不敢松手,四周皆是松岩,山坡极陡峭,一不留神会掉下悬崖。
月牙儿强迫自己不要往下看,那里的深渊幽黑的让人从灵魂深处感到了一股恐惧颤栗。
她摸索着一旁的山石,又攀爬着强劲的树木枝干,好容易离开了这个绝崖处。
这样摸爬了一会儿,她便感到了手臂酸疼。
她正想寻一处树木,休息片刻。
巡视了四周一遍,她看到了不远处有一棵大树立于峭壁之上,但枝繁叶茂,可供人停靠。
此处陡峭至极,是不可能停歇。
月牙儿想着要找出地方作为休憩处才行,于是她便缓缓寻着朝那棵大树爬去。
行至一半,她依稀看见树后露出一点熟悉的青白道服,那边沿还是银色滚边。
是青玉宗的内门弟子!
月牙儿攀爬的更快了。
终于,片刻后她往下一跃,跳到了崖上的平坦处。
她兴奋的绕到树后,正准备打声招呼,套个近乎,却在看到面前景象的一刻,呆住了。
那清冽的眼,如画的容貌,此刻却都有些失了神采,整个人显的虚弱不堪。
这在树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沈卿。
但此刻,他却被万分狼狈的用阵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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