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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道:“母后正好趁此机会,看看她的能耐,别只是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花架子。若是她能耐尚可,以后宫里的许多事情,母后都让她去操劳,也可省省心享享清福。”
这倒也是,独孤后嗯了一声,道:“你去叫她准备吧。”
于是,阿九便去东宫,将独孤后三日后要在御花园举办赏菊宴的意思告诉了宫卿,让她安排。
宫卿问道:“不知母后要请那几位贵宾?”
阿九冷冷道:“你只给沈大人发份请帖即可,其他人,你不要管了。”
宫卿在娘家每年都和母亲举行牡丹会,对举办赏花会手到擒来,两日内便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而邀请沈醉石的事情,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出面甚是不妥,便交给了慕沉泓。
慕沉泓心知自己妹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自然也乐于成全,而且宫卿将此事交给自己去办,显然也有避嫌的意思,他心里甚是熨帖。
第三日,天公做美,秋阳高照,气温比平素格外的煦暖。
这是宫卿第一次在宫里主事,她也知道独孤后这是在考验自己的能力,于是这场赏菊宴自然要办的别出心裁,格外用心。
园中的数千盆秋菊,红、紫、白、黄、绿,各色都有,光那“满园花菊郁金黄,中有孤丛色似霜”的白菊,就有雪狮子,白松针,白玉珠帘,雪漫金山等数十种。
绿菊俏丽,白菊清雅,紫菊雍容,各领风骚,满园璀璨。最最奇妙之处是各色菊花被首尾相连,摆成了一个“福”字阵,第一笔起势的菊花,用的是一盆金龙团日,那金黄色的花瓣如同龙爪,开得气势磅礴。接下来,便用平瓣、匙瓣、管瓣、桂瓣、畸瓣的各色菊花,顺着那福字的笔划一盆盆的接下来,人在菊花阵中行,便如同染了一身福气。
沈醉石,独孤铎,睿王,慕灵庄,向婉玉都如约到了御花园。宫卿除了沈醉石,并不知道来客都有谁,等她看到独孤铎,再见到睿王的时候,尴尬之情油然而生。再等她看见薛佳跟在阿九身后姗姗而来时,瞬间便明白了一切。
慕沉泓对妻子第一次在宫中主事自然也很关注,特意从勤政殿赶过来捧场。聪敏睿智如他,自然也看出了几个男人脸上的不同表情。
睿王还倒好,见到宫卿,眼中闪过一丝的波动之后,便神色如常,一如往日端庄清雅,而独孤铎属于藏不住心思的人,眼睛便不时得看着宫卿,露出痴迷倾慕的神色。新婚的美娇娘,比那闺中女儿时更添了风情和艳光,举手投足都是说不出的撩人心魄。让他忍不住目光流连不舍。
薛佳就是知道独孤铎的品性,所以特意邀请他来,这样既可以让向婉玉发现自己丈夫的心之所系,对宫卿产生嫉恨,也可以让慕沉泓心生芥蒂,能离间向婉玉和宫卿的姐妹之情,和慕沉泓和宫卿的夫妻之情是最好不过。
叫上沈醉石,独孤铎,睿王同来,薛佳的用意就是想让慕沉泓看着自己的妻子,在婚前是如何的风流,勾起的一件件的桃花债,明明白白凸显在他面前,她就不信他心里没想法。
这三位男客,个个都与自己的妻子有过渊源,是个男人,心里都会有点触动。 慕沉泓面上清雅淡然地笑着,和宫卿并肩走过那一个福字形的花圃,不动声色地回到座上。
阿九故意走在沈醉石的面前,步子很慢。身为臣子,沈醉石当然不能越过她,只能硬着头皮等着她。阿九故意和薛佳细细的评着菊花,间或回眸嫣然一笑,让沈醉石赋诗一首。
沈醉石度日如年,心里很不是滋味。
宫卿远远看着,便笑着对慕沉泓道:“怪不得公主让我来举办赏菊宴,原来我们都是陪衬。”
慕沉泓低声问:“这些客人都是卿卿安排的?”
宫卿瞬时便有些尴尬,道:“阿九让我请了沈大人,其他几人是公主请的,我并不知晓。”
慕沉泓看了看阿九,又看了看薛佳,哦了一声。
宫卿心里虽然一片坦然,但也担心慕沉泓多想,便细心观察他脸上的表情,他脸上淡淡地抿着一丝笑意,好似并没有吃醋的样子。但帝王心思素来都是深邃莫测难以捉摸。
宫卿觉得此刻还是避嫌为好,因为独孤铎那倾慕痴迷的目光太过明显,只怕一会儿连向婉玉都看出端倪来。
“妾身先行一步。”
慕沉泓柔柔笑道:“这两日辛苦,你回去躺着歇歇,我一会儿去找你。”最后一句尤其的意味深长,宫卿脸上一热,便带着宫女先走了。近日这人越发的过分,连中午也不放过了。
阿九屡次被薛佳利用,宫卿认为倒不是阿九蠢笨,而是为人太过自负骄傲。她认为人人都需仰着鼻息去巴结奉承她,根本就不会想到有人敢利用她。于是薛佳便打着为她出谋划策的旗号,来实现自己的目的。
今日这份请客名单,她不信是阿九所为,看着薛佳那笑得娇俏愉悦的模样,想必是她一手筹划。她显然就是想让慕沉泓心生芥蒂,捎带着让向婉玉也恨上自己。
她这么做,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太子妃之位?还是良娣或者其他?正想着,慕沉泓走了进来。
宫卿没想到他也回来这么快,便迎上去,替他拿下身上的外氅,嫣然一笑:“夫君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慕沉泓道:“沈醉石醉了。”
宫卿莞尔一笑:“那岂不很好,公主正好去关心关心沈大人。”
慕沉泓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阿九好心去扶他,他却喊了一声宫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