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霖一般,让周宝珊极为受用。
易凤栖没有再说什么,只帮她拉了拉锦被,让她好好休息。
……
季敛有儿子的消息便传到了皇宫,周鹤潜命人备了礼,送到季国公府上。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季敛上了衙之后,面上的笑容就没有落下过。
临到下衙,主簿又给他拿来了不少案宗,季敛看了看,说道,“你去给陆知尧,现在已经下衙了,我要回家了。”
主簿有些惊讶,“少卿,您不多留?”
“走了!”
季敛丝毫没有犹豫地走了。
大理寺是什么地方?
卷不死就往死里卷的卷王场地。
当初季敛更是卷王之王,手底下办的案子没有几千也有上百。
婚后虽有所收敛,却还是不减当年风采。
现在竟然准时下班。
大理寺奇观!
随着新生孩子的长大,这一年也走到了头,到了大年初一。
国都每家每户都极为热闹,皇宫内也同样。
从封地回来的藩王在除夕夜入宫参加夜宴。
周鹤潜是即将登基的新皇,自然坐在主位之上。
先帝的兄弟并不算多,却个个不好应付,太皇太后亦是有自己的思量,周鹤潜辈分最低,便很受掣肘。
几个藩王都意欲将自己孙女送来充实后宫,这些都被周鹤潜给按了下来。
这一场夜宴吃得他胃疼。
回他休息的主殿时,小笋还很是不服气地说道,“那几位王爷就瞧主子您年纪小,好欺负。”
周鹤潜神情还算淡定,听到小笋的话也没有太多愤慨。
那几位王爷想指手画脚后宫,周鹤潜自然不会让他们好过。
想到这儿,周鹤潜就想去见易凤栖。
他按下心中悸动,侧头对小笋说道,“让你为黄掌监挑的庄子挑好了吗?”
“挑好了,主子,是临近国都的四海升平别院,黄掌监起先与奴才说过,要清净一些,不想被打扰,奴才便挑了那一别院,主子以为如何?”
“可。”
周鹤潜点点头。
黄掌监暗地里帮他与易凤栖众多,好几次演戏若非有他的帮衬,恐怕也持续不下去。
他是个圆滑识时务的,知进退。
周鹤潜自然要保证他最后的体面。
前些日子周鹤潜就让人拟了一道圣旨,封黄掌监为千岁,赐别庄,良田百亩,依照他这些年的搜刮,恐怕油水不少,给了他体面,黄掌监大可安享晚年。
做完这些,他才又匆匆出宫,趁夜进了易国公府。
易凤栖刚刚与淮南道和边关而来的人用过饭,正打算偷偷带着易随出去看花灯。
没想到周鹤潜这个时候来了。
还撞了个正着。
“你不在皇宫,怎么出来了?”
“你干什么去?”
二人齐声问。
周鹤潜看着好几日没见的易凤栖,心中便翻涌起欢喜。
她今日也极为漂亮。
易随指着周鹤潜,大声喊道,“爹爹!”
周鹤潜眼底笑容更浓了些。
“既然过来了,那就一起出去走走?”易凤栖手中牵着儿子,“我们打算出去看花灯,你要去么?”
“看花灯看花灯!!”易随在一旁高兴附和。
周鹤潜想也没想的回答,“去。”
易凤栖笑了一声,朝他伸出手,“走吧。”
快走了两步,握住易凤栖那只素白的柔荑,周鹤潜与易凤栖并肩,朝外走去。
国都今日没有宵禁,各处都有金吾卫注意治安,百姓皆是一家出游,亦或者是友人三两成群,未婚男女月下相约,一片繁荣富足的景象。
周鹤潜看着国都的繁荣,对身边的易凤栖说道,“在这个地方,最是容易被热闹迷乱了双眼。”
让人只看得到眼前的繁荣,而忘记大燕国土广阔,多的都是像陷入旱灾的河南道,而不是国都。
“你是以后的皇帝,要如何做,需得你来想。”易凤栖说道,“荣极必衰,衰败复荣,就如花开花落,循环往复。”
周鹤潜惊讶她看得通透,“你真没读过书?”
易凤栖掐他的手心,“我只是不喜欢读书,不是没读过书!”
“纵观历史,没有哪个王朝能永续长存,当下就是当下,你若想的太过深远,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
周鹤潜勾着唇笑了,若非现在在街上,他当真想俯身亲亲她。
“你当真是说在我的心头上。”
易凤栖斜了他一眼,又看向不远处猜灯谜的方向,说道,“我想要那个。”
她的视线落在那个最漂亮的花灯上。
“等我一会儿。”
周鹤潜走过去,不到片刻,手中就多了一个精美绝伦的花灯。
易随不愿意了,也嚷嚷着要,周鹤潜便只能再帮他赢上一个,一大一小母子二人人手一个花灯跟着周鹤潜走入人流之中,又看了湖边燃放的烟花,他们这才回了易国公府。
易随已经睡着了,易凤栖将他放回自己的房间里。
周鹤潜站在外面看着她出来。
“明天是不是要去祭拜太庙?”易凤栖问他。
周鹤潜说是,四下无人,他从斗篷里伸出双手,将她抱了个满怀。
他低头嗅着易凤栖身上清冽味道,满怀期待说着,“明年我们便能在一起用年夜饭,度过新年了。”
“礼部还没定下来什么时候?”
他穿的倒是不少,就是没有半点热气儿。
易凤栖不着痕迹的运起内力,将他的身体暖热。
周鹤潜抱着她就像是抱着暖炉一样,十分舒服,他闭了闭眼,方才愉悦的说道,“已经定了。”
“正月初十,皇后的霞帔已经做好了,那日你跟我一起进宫。”
“这么期待?”易凤栖有些好笑。
周鹤潜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总不能让你忽然后悔,带着儿子跑了。”
易凤栖:“?”
“我是那种人吗?”
周鹤潜炯炯有神的看着她,眼底明晃晃的:有可能。
易凤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