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她,不仅仅是因为父亲的命令,还因为她有罪。她和魔王在一起,这是她的自由,但她千不该万不该出于一己之私把我的母亲引荐给魔王,更不应当通过出卖我的母亲来试图逃脱罪责。阿奈特必须为了她的愚蠢与贪婪付出代价。而我高傲的父亲大人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女仆而放弃一个背后站着另一个家族的夫人呢?阿奈特死后,我的母亲很惶恐。为了使我的母亲保持沉默,我的父亲逼疯了她。"裴妮娜在述说的过程中面无表情,只有眼中偶尔泛起的涟漪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在我母亲的眼里,我是一个魔鬼,而我所做的一切的最初却是为了她在家族的地位。我想让她作为一个优秀的继承人的母亲被提起,而不是一个对丈夫不忠的家主夫人。"
"这很可笑,不是吗?"裴妮娜转头问萨莫。
"不,一点也不。我为你的母亲感到难过,但我并不愿意看到我的妮尔因此否定自己。我相信聪明的你是在让自己变得更好的路上走着,而我愿意做你身后永远的支撑。我这一生到此不过二十载,我被两个女人背叛过,她们的共同点大概就是她们都是我的至亲之人,她们也同样视我为魔鬼。"萨莫直视着裴妮娜的眼睛,"更糟糕的是,我不能否认,因为我是个魔族。"
"第一个是我的母亲。她在生下我的那一刻才觉察我的父亲,是个魔。她抱着一丝侥幸单独抚养我两年,希望我和父亲不一样,但是我的魔力躁动了。在魔力爆发的那个清晨,她丢下我,然后再也没有回来过。直到我的父亲来你去过的那处木屋来寻找我,才将奄奄一息的我从死神手中夺了回来。"
"第二个人,她和我青梅竹马。那时我和父亲隐名埋姓生活在东方,她跟着祖母生活,是我们的邻居。我们顺利成章地成了恋人,但是最后她剥去了融入我骨血的本命武器,和别的男人跑了。"
"萨莫..."裴妮娜喃喃着,"你好残忍,你不应该将这一切告诉我,你让我分担你的痛苦——"
"——正如我愿分担你的痛苦一样。我们是恋人,妮尔,我们同样缺乏安全感,而这或许正是为什么我们相互吸引。爱情之花从未格外亲睐沃土,贫瘠之地也能绽放异香。我们彼此相遇在命运的交界,我们从彼此的纬度倾斜,为了自己的未来而前行,我不敢奢望成为时时陪伴在你身侧的骑士,但可否让我做那一个等待着你的魔,在我们的春秋里心甘情愿地寂寞。"
"萨莫,我们要现实一点,我们提出的问题往往不是在向别人祈求一个答案,你自己已经回答了不是吗?爱情有自己朽落的花期,我们不能指望将它变成真神头顶的冠冕,在亘古长流中经年不谢。我能许诺给你的不过是当下的我,过去的我你不曾参与,未来的我你我都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