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着,将来等方少陵死后,自己以伤心的姿态带着孩子回到法国,再以养老的名义接林大夫一起过去,只是不知道林大夫能不能放的下沈母。
林大夫也把沈家这几年的事情大概的说了一遍,其实除了桑采青在沈家越来越嚣张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大事,日子还和流云走之前差不多。只不过现在即使桑采青因为长期和沈流年一起上学,一起出入,一起学做生意,沈母的脸色越来越差,每天见到桑采青的时候态度也是越来越不好,加上桑采青有意无意的在沈老爷和沈流年面前做做委屈的样子,为此,沈老爷和沈夫人争吵了无数次,就连沈流年都为此责难了沈夫人好多次,沈夫人目前的日子可以说差不多是众叛亲离了。虽然和沈夫人一向不是太亲密,但是听到了这些,流云心里也是不太好受。
吃完晚饭,已经不早了,流云早早的睡下了。
第二天流云醒来的时候林大夫已经出去了,留了话给流云说晚上晚饭后才回来,让流云就在旅馆附近逛,还给流云留下了他的仆人,就是昨天搬行李的那个。
流云听到林大夫的留言,立刻换上了一件旗袍,套上了一个外套,拿起了帽子,问了最近的裁缝店,就带着自己从青城带来的衣服出门了。找到裁缝店,交待裁缝尽快赶工作上四五套青城款式的衣服后,流云又在裁缝店里选了三四套闺秀穿的成衣,拿着成衣,约好了取衣服的日子,流云才回了旅馆。
下午一吃过午饭,流云就出门去了法国领馆,因为流云回国前和领事提前说过,因此门房通报后,立刻进去见到了领事,领事很高兴流云这么快就来了,流云又送了他一幅自己的画,更是让领事高兴得不得了。然后流云大概说了一下自己的行程安排,又闲聊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去。
从领事馆出来后,天色还早,领事馆距离流云住的旅馆也很近,流云就慢慢的沿着种满法国梧桐的小路边走边慢慢的欣赏着两旁风格各异的洋楼。秋天的风轻轻的带着些凉气,拂过树叶,带来了沙沙的声响,流云于是沉浸在了这难得的平静中。
正在流云过马路的时候,忽然从不远处的小路拐出了一辆汽车,黑色的明亮的车身,在透过树叶间隙落下的阳光的映衬下,闪闪发光。这辆车的车速在这个平静的小路上算得上快了,而且拐出来之前也没有鸣笛,差点撞到车上的流云惊吓过后,剩下的就是不断攀升的怒火,上一辈子不明不白的被一辆车送到了这里,现在生活刚刚开始步入正轨,又是一辆车差点撞到自己。
怒气上头的流云立刻站在了车前,停住不走了。过了一会儿,司机下来了,“小姐,你干什么挡着我的路啊?”
“挡你路?你差点撞到我知不知道?道歉!这么小的路,你瞎开什么,这么快的车速你疯了吗?还不知道道歉,居然还怪我挡道你的路?”流云咄咄逼人的怒火让她的眼睛格外的明亮。
“对,对不起。”也许是流云的张牙舞爪吓到了司机,那个司机立刻结结巴巴的到了歉。
看到司机这么轻易的道歉,流云剩下的怒火都闷回了肚子里。郁闷的挪开了脚,给车让出了道路。看到流云站到了路边,司机立刻转身上了车,开着车扬长而去,留下流云独自在路边生气。
流云没有注意到的是,绝尘而去的汽车里一个面容刚毅的年轻人,坐在后座,从流云叉腰站在车前愤怒的训话开始,一直到流云郁闷的过了马路,一直在注视着她。于是,他也看到了流云在车开走后独自跳起来摘树叶的举动。
生气地回到旅馆,流云换上了买来的成衣,并且把一切的西装,旗袍,包括内衣都收拾进了一个箱子里,并且把箱子上了锁。买来的成衣和买的好几条肚兜,还有回青城用的东西,流云都放到了另外一个箱子里。
晚饭过后,林大夫回来了。
第二天开始,林大夫开始带着流云逛上海,相比于上海,流云还是更喜欢巴黎的安静,不太习惯上海的喧嚣。临走前一天,林大夫又出去了,流云于是趁机拿回了让裁缝作的衣服,收拾好行李。第二天天一亮,林大夫就和流云吃过早饭,匆匆的去了火车站。
青城没有直接到上海的火车,流云他们需要先坐车到省城,然后再从省城做马车回青城。坐在开往省城的火车上,听着火车发出的噪音,汽笛的嗡鸣声,看着站台上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等。流云终于有了一种要回家的感觉。
青城,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