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永湖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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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火第二天接拍的是网红服装品牌。
穿几件衣服,摆几个姿势。他遵循了靠脸吃饭的原则。
海客经常念叨在嘴边的话是,“哪天你发达了别忘记我。”但今天他换了一个说法,“我发达了一定惦记你!”
宁火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再换上另一件卫衣。“中彩票了?”
海客低头,抬眼,手指轻轻捻着额头落下的一撮卷发,“我认识了一个名导,他大腿又粗又壮,抱着非常有安全感。”
宁火问:“你以前爆过这名导的黑料吗?”
海客耸肩,“为了切饭嘛,谁没干过缺德事。再说,他也不知道是我爆的。”他挤眉弄眼,拍拍宁火的肩,“名导给了我一个群演的戏,有三句台词。”
“你上?”
“我去熟悉熟悉环境,以后给你拉群演的戏。”
海客今年二十九,比宁火大五岁。他长相不如宁火夺目,收拾收拾,算是端正的五官。
海客大学实习时,遇到一个娱乐主编,做起了记者助理。他的梦想是演员,听他说,是因为《喜剧之王》的周星驰让他产生共鸣。最大的共鸣是那句:“我养你啊。”事实是,他的女朋友离他而去,他连自己都养不起了。经过主编介绍,海客当上了广告策划。之后又因为《少林足球》,他说他从来没有放弃成为一个伟大演员的理想。
海客才说完,摄影棚走进来一个女人。他一拍额头,“宁火,那个是你的搭档。合照拍完就可以撤了。”
宁火整理着衣服。
女人经由介绍人的指引,抬头望向宁火。然后,她眼睛瞪得铜铃大。
换上了情侣卫衣,她再三犹豫,走了过来。“宁,火?”第一个是肯定句,第二个字又成了疑问。
“是。”宁火漫不经心地应了声。
“真的是你!”范鹭难以置信,双手捂住嘴巴,“我……是范鹭,你的高中同学啊!”
“嗯。”那又怎样。
“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高中同学建了微信群,可是他们不知道你的号。”
宁火倚在墙边,“哦。”
“要不……”她扇形睫毛下的眼睛莹光闪闪,“我拉你进群?”
“不。”
“那——”范鹭干笑,“明望舒的联系方式呢?她也不在群里。”
宁火的眼色淡了。
范鹭继续说:“给我她的号吧,我和她同桌一年多的啊。”
“我没有。”
范鹭心想,他这谎话可扯大了。
高中时,宁火懒惰逃课,个个老师提起他的名字就摇头。直到他遇上明望舒。
乖巧女生征服不良少年,当时死磕试卷的范鹭,羡慕极了这段故事。
范鹭试探地问:“明望舒现在在哪儿啊?”
“不知道。”
“你不是和她一起吗?”
“分了。”
“啊?”范鹭双手又捂住了嘴。
高二下学期,范鹭和明望舒成为了同桌。
宁火的座位在她们后排,他一个星期有四天是逃课的,刘海下的俊脸长期都是睡眠不足的样子。这种“没精打采”,在女同学的眼里美化成了“慵懒散漫”。
某一天,范鹭忽然发现,宁火逃课的日子从四天减少到了三天,再慢慢递减,直到只逃半天课。
短短半个学期,他和明望舒在一起了。
暑假,范鹭偶然见到宁火和明望舒手牵手走在街上。
高三,范鹭换了座位。
毕业,范鹭去了省外读大学。
前几个月,范鹭加了班级群。同学们说,大三之后没再见过宁火和明望舒。
如今,听到宁火的“分了”两个字,范鹭惊讶又窃喜。嗯,窃喜的成分更多。
范鹭没来得及再说话,海客喊着:“开始了,开始了。”
范鹭走到宁火身边,甜美一笑。
宁火没有表情。
拍摄完毕。
范鹭跟着宁火的背影走,“高中老同学,一起吃午饭吗?”
宁火说:“有约了。”
“那留个联系电话吧。”
宁火不动。
“商务合作。”范鹭脑海中搜寻借口,有些心虚,“我老板有两场拍摄缺少男模特,你——有没有兴趣?”
“有有有。”回答的是海客。
越来越多的网红进入广告界,素人的空间越来越窄。海客觉得,现下这股“颜值即正义”的热风,就是向着宁火这个大帅哥吹的,不趁机捞一把太可惜了。
范鹭和海客交换了手机号。
范鹭笑说:“你哪天见到明望舒,让她联系我吧。”
宁火当然不会给她回应。
她走了后,海客食指揉着下巴的胡须,挑着一边眉,问:“明望舒……小情人?”
宁火转身。
没有结局的故事,任你描绘过多少山水,褪色了就只剩一张废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