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里的关系看似融洽, 但实际上也是暗流涌动,同卫大柱职位差不多的人不少,奋力想要往上爬的人更多, 可上面的位置就那么一两个,有人上去,自然就会有人按部就班地原地蹲着。
大多数人为了保险起见,都采用了相对保守的态度, 安心做着自己的事情, 不去管外面的是是非非, 希望领导能够看到自己立下的功劳,从而给自己一个上爬的机会。
卫大柱却在这个时候出尽了风头。
先是在年初的时候抓到了两个敌特分子, 立了一件大工,紧接着就是卫大柱他亲妈写的专利卖给了川中药厂, 鼓捣出一个‘卫奶奶秘制清脏药茶’出来,紧接着人家就又搞了一个‘卫奶奶秘制肥皂’, 同级都羡慕死卫大柱了, 他们怎么就没有摊上这么一个又有能耐又旺儿子的妈呢?
最让同级羡慕的不是卫老太的能耐,而是卫老太搞出来的那个‘军民一家亲’,整天拉着休假的士兵们去家里干活儿,干完活儿就给那些士兵吃一顿好的, 再加上卫家四个儿媳妇性格都好,谢玉书在卫生队里的口碑不错,不像有些大夫,动辄就给士兵们甩脸子, 其余三个儿媳妇都在炊事班,平日里负责炒菜配菜,偶尔掂大勺给士兵们打饭,那绝对是给装满满一盆饭菜,味道好还管饱……有这样的娘子军给卫大柱拉票,卫大柱的呼声自然而然就变成了最高的。
且不说卫大柱和谢玉书夫妻俩还一手促成了肥皂厂的建设,给许多待业的军属找到了发光发热、奉献自己的地方,大大缓解了军人们的养家压力,那些媳妇婆子有了活儿干,也就不会整天都盯着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放,大家兜里有了钱,买肉的时候都大方了,每到饭点儿上,军属大院的肉味就没停下来过。
所有人都说卫家人善良心好,唯独人缘丧尽的马大姐气成了河豚。
当初谢玉书喊人去肥皂厂上班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喊,唯独没有喊她,这直接导致一到上班时间,军属大院里的媳妇婆子就都走空了,只剩下一些非得留在家里带孩子的老太太或者是老头儿,她有心同那些老太太老头儿打个招呼唠唠嗑,人家都不带搭理她的,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说两句话就刺的她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马大姐心里早就给谢玉书扎了小人,一天不扎个五百遍根本解不了她心头的愤怒,偏生她这人好面子,别人问她为什么不去肥皂厂上班,是不是谢玉书故意不喊她的时候,她还端着架子假惺惺地说,“哪能呢?”
“玉书是识大体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当初一点儿鸡毛蒜皮的事情就记怪我?玉书是体谅我闺女刚生了孩子,我得来回跑着伺候,根本脱不开身子。所以才让我歇歇,我那闺女嫁小子长得壮实,可能闹腾了,我那闺女的婆婆又是一个什么都做不好的,可不得我去帮忙吗?自家外孙自家疼,赚钱哪有自家外孙要紧。”
那同马大姐搭腔的老太太就又问了,“你说你得来回跑着伺候你闺女,怎么也不见你出去啊?见天儿都在家里窝着,也瞅不出来你有多疼自家外孙啊!”
马大姐被人戳到痛处,恨不得那对面老太太的嘴给撕了,偏生还不能发作,只能绷着脸说,“那不是我那闺女的婆婆体谅我来回跑有点辛苦么?她非说自己能够照顾好儿媳和孙子,让我安心在家歇着,可我哪能放心,这不,和闺女商量了一下,等再过上两天,天儿再暖和一点,我就把闺女和外孙全都接过来,让她们娘俩在我这儿住俩月。”
老太太一脸赞叹的竖起大拇指,“马大姐,你对你闺女真好。”
马大姐皮笑肉不笑地应着声,心里却呕得要命,她伺候闺女坐月子的那段时间,差点同亲家母老妖婆打了八百架,偏生她那闺女还是一个脑子不清楚的,整天帮着自家婆婆说话,气得她血压差点飙到一百八去,还有那个外孙,也完美的遗传了他奶奶的破锣锅嗓子,只要醒来,就张着嘴嚎,嚎得她心烦憋闷,硬生生被气回了家。
可是想到老太太最后给她比的那个大拇指,马大姐的偶像包袱就沉甸甸起来,她隔天就骑着自行车跑了一趟蓉城,直奔闺女家,准备把闺女接到娘家来住一段时间,甭管是不是俩月,只要来住了,到时候有人问她,她面子上就能挂得住。
马大姐想得挺好,结果一进门就遭到了亲家母老妖婆的冷遇。
她亲家母连口热水都没给她喝,只是不阴不阳地同她闺女说了一声‘你妈来了’之后就拎着菜篮子上街买菜去了。
马大姐摆弄了一下自家外孙,正准备同闺女哭诉一下自己在军属大院的日子过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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