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脱层皮。我就是从那种黑暗日子中熬过来的,如果不是部队里的领导看我们娘俩可怜,护着我们,我和谷硕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现在。”
“我懂你是好心。”卫老太捧着碗却再也下不去嘴了,她放下碗,嘴里念叨着‘没一个让人省心的’,慢吞吞走到沙发边上,拆开谷大夫拎来的那盒药,拿出一只针剂来,看着标签上面印着的那张她的照片,嫌弃道:“这川中药厂怎么还把我的照片给贴上去了?这不是让我出名么?”
谷大夫听卫老太的声音不大对劲,连忙揪了一块纸给卫老太递过来,问,“亲家,你怎么哭了?”
“我没哭,就是看着川中药厂给我的照片照的太丑了,我脸盘子有这么大吗?心里难受。”
卫老太用手背蹭去脸上的泪。
……
隔天,卫老太找谢玉书抄到了头道沟村委会的电话号,用家里的座机拨了回去,村委会负责接电话的人多年未变,就是那个最爱拿着大喇叭满村喊的徐大棍。
徐大棍嗓门高、嗓子亮,一声中气十足的‘喂’,差点吵得卫老太把手中的电话听筒给撇出去。
“徐大棍,你嗓门能不能低点?老娘都快被你给吓死了!这是让你接电话呢,你当是让你念广播呢?”卫老太隔着电话线开怼。
徐大棍脑子懵了那么一瞬,脸上转眼就布上了狂喜,“卫婶儿!卫婶儿!亲卫婶儿!你终于舍得给咱村来电话了啊!你不知道咱村的乡亲们有多么想你么?你当时走的时候也不说把你那个治咳嗽的药茶偏方留下来,村民们没药茶喝了,都急坏了。”
卫老太听着熟悉的乡音,感觉无比熟悉,她眼眶发红,“大棍儿,那氮肥厂的大烟囱还在往外喷烟吗?乡亲们的身体怎么样?如果撑不住的话,就花点钱去县城人民医院看看去,身体要紧啊!”
徐大棍说,“乡亲们都好多了,前阵子氮肥厂闹罢工,氮肥厂一个负责的主任被气死了,后来氮肥厂就停了工,正月里下了几场雪,空气已经不那么呛了,就是乡亲们还有点咳嗽,去县医院开了药也不管什么用,那大夫说环境好点之后,老百姓肺里的毛病就会渐渐好转的。过个三年五载,身子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氮肥厂的主任给气死了?那氮肥厂是暂时停工还是永久性的关门大吉了?医生说是三年五载才能恢复的差不多,但那得氮肥厂再也不开门啊,万一人家停个一两月就开了呢?百姓的日子还不照样难过?”
徐大棍在那头说,“卫婶儿,咱这边的县委书记应承下来了,说是要给咱们那氮肥厂的烟囱上装一个什么东西来着,反正装了那玩意儿之后就不呛了,大家伙都等着呢!”
“成……吧!”卫老太觉得徐大棍说的话有些不靠谱,不过她并没有多问,只是提醒徐大棍,“你们不是说都想要我做的药茶么?婶儿同你说,川中药厂找婶儿买了那个药方子,现在已经制出药来了,等个两三天就能送到咱县城人民医院去,你们去医院买,肯定能买到。”
徐大棍结巴了,“买?卫婶儿,你的意思是,还要收俺们的钱吗?”
卫老太的脸唰地一下就沉下来了,“你们当时占我家的便宜还没有占够?当时我怕被按上投机倒把的帽子,这才没收你们钱,当我采药不费力还是炮制药材的时候不收钱?占便宜没尽了么?这次是川中药厂根据先进的技术制出来的药剂,人家又要开动大机器,又要买药材,还得请人生产,定制包装……这桩桩件件,哪个不需要用钱?人家的钱都是大风吹来的?”
尽管明知卫老太已经离他不知道几千里地远,根本不可能回来追着打他,但徐大棍还是被吓得满头冒汗,他腆着脸说,“卫婶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咱不都是这么多年的乡里乡亲,你看就把药方子给了咱呗?能帮咱省点钱,对不?”
“对你个头!都和人家川中药厂签合同了,哪天这方子泄露出去,你不是害老娘坐牢吗?爱买不买,咳死你活该!”
卫老太气冲冲地挂断电话,突然想到,她怎么和人吵起来了,明明是想打电话同孙二英嘚瑟一下自己马上就要全国出名这个消息的……她感慨道:“都说年纪大了脾气会好一点,我怎么就收敛不住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就这样吧,略微短小一下,明天恢复万字大长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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