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些应该都是李凤娘所设的局。可是她一个人势单力薄,若想摆脱此事,起码得找张宗尹商议。
不过身上负伤的桂枝实在是无法再从内廷走到德寿宫了,单单是回到内廷,几乎已经筋疲力尽,好在今日曲夜来等人皆是在内廷的门内迎接着桂枝,她们主要是担忧,今儿个宫正司会不会再一声不吭地半道上抓人,所以说早早地便候在这里。
瞧见桂枝回来,一群人乌泱上去,抬的抬,扶的扶,总算是将她安然无恙地接回了院儿内。
接下来几日,李凤娘一旦有了闲工夫,便会找人招桂枝入东宫,或是以各种手段欺辱她,或是拿其出身调侃戏谑。桂枝皆不为所动,也并没还口,一应受着。
而就在这一日,李凤娘没有传桂枝,而是在侧殿内陪着儿媳妇促膝长谈,俩人聊得十分开心,这时韩珏迟疑了一番,最终忍不住开心地说道:“母妃!昨日诊脉,太医说我脉生喜相,或是有孕了!”
闻言,李凤娘高兴得不得了,当即招来一应宗亲,再度摆宴设席,不过这次没传桂枝,也没有禀吴太后和官家。
韩珏有喜,此乃东宫之幸事,平阳郡王王府上下皆是赴东宫陪宴去了,唯独赵扩没去。他很是纠结,头痛欲裂。
虽然最近与韩珏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但是对方有了身孕这件事,却使得赵扩不知不觉有一丝遗憾,这种遗憾来得莫名其妙,只是思索到深处,眼前出现的总是另一个人的身影。
思来想去,他终于还是坐不住了。赵扩没有前往东宫,而是直接去了德寿宫。
今日桂枝总算没被李凤娘传召,她这才有空来一趟德寿宫,一是给吴太后请安,二是找张宗尹,打听一下李凤娘其人。
德寿宫外,曲夜来等众宫女扶着桂枝来到宫门口。
“都说不用陪我来了,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桂枝看着曲夜来等人,倍感亲切,若非她们,自己的伤也不会这么快恢复。
虽然说那十鞭子打得很深、很痛,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彻底痊愈,但是寻常活动已经不成问题了。可即便如此,今日桂枝来德寿宫,曲夜来等人也坚持要跟着。
曲夜来憨笑道:“哎呀,司乐,咱们来都来了,您也不能把我们撵走吧?好长时间没有回德寿宫来了,有些想念曾经的姐妹了,同您来此,我们也趁机与她们见见面、叙叙旧。”
桂枝心里明镜一般,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进了德寿宫的大门。如果说这大内之中有桂枝可随意出入的地方,那只有德寿宫了。德寿宫内外没有不认识桂枝的人,小到侍女、太监,大到总管、护卫,几乎都见过她。
而蔡奚琳现如今在德寿宫内也是坐到了女总管的位置,宫女们都受她差遣,是以当她听到有人说桂枝来德寿宫了,当即便放下了手头的事儿,前去大门迎接。
离着老远瞧着蔡奚琳带人跑来,桂枝笑盈盈地迎着,另一边却向曲夜来轻声说道:“她到了跟前可要拦住,我这身体现在可经不住她扑上来!”
果不其然,蔡奚琳一见面便要拥抱,好在曲夜来及时地隔开,她小心翼翼说道:“司乐身体有伤呢,还没痊愈,哪儿经得起你这么抱啊!”
闻言,蔡奚琳有些惊讶,仔细打量桂枝后,确实发现对方憔悴了许多,“怎么会有伤?”她喃喃问道。
桂枝若无其事地拍了拍她的肩头,“没什么大事,别听她瞎说。太后娘娘呢?当下她老人家应该是在小憩吧?”桂枝很了解吴太后的作息。
蔡奚琳点头回应:“没错,太后娘娘午后抄完了经书,用了些素斋,便在寝殿歇息去了,需不需要我去帮您通报一声?”
“别。”桂枝制止了她,“先皇逝去,这几月来太后娘娘为了抄经书身心俱疲,好不容易有机会歇一歇,我等也不该打扰,便在侧殿等候吧。待太后娘娘休息好了,我再去请安不迟。”
蔡奚琳点头应下,随后一应人带着桂枝进了侧殿。
这里比往日里显得冷清了许多,太上皇在世时,书案上从未空过,几乎处处都是书籍画卷。而现如今,红檀木的书案上干干净净,除了摆放整齐甚至有些落灰的经书之外,再无其他。
“这些都是太后娘娘前一些日子抄录好的,抄完的经书便是被摆在这儿,太后娘娘说要将这一桌子都摆满经书,替太上皇祈福。”蔡奚琳一边说着,一边在旁边收拾着东西。
桂枝被扶着坐到桌边的凳子上,她左右看了看,看向蔡奚琳问道:“张总管可在宫内?”
蔡奚琳点头回应道:“一个时辰前还伺候太后娘娘用膳来着,方才倒是瞧见向护卫出了宫,但张总管这会理应在宫内候着。”
说完这些,她总算找到机会问桂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