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唉,你就别废话了,抓紧跟我来,马远怀疑谁也不会怀疑咱俩呀,马画师是你想象中那么小心眼儿的吗?”
“快快来!你要不来的话,今生今世有你后悔的!”
说话间,向北将苏姒锦拉进了院子当中,穿过一进来到灵堂前,她看到了正在清扫堂前的桂枝。
苏姒锦脚步一顿,瞪大双眼,有些难以置信,再看看向北,后者一副得意的模样,点了点头,“怎么样?我就说你不来会后悔吧?”
桂枝转身看向苏姒锦,二女对视良久。
苏姒锦冲上来,二女抱作一团。闺中好友之间自然没有那么多世俗桎梏,她俩抱头痛哭许久。
“桂儿,你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担心你吗?每天茶不思,饭不想的,就在想你究竟过得怎么样了?在外面到底安不安全?有没有出什么意外?每天提心吊胆的……”
苏姒锦这会儿倒是委屈得很,将自己这段时间对桂枝的思念一股脑地吐了出来。
后者笑了笑,捧着苏姒锦的脸替其擦了擦泪痕,就像是小时候桂枝哭闹,苏姒锦哄她一般,二人之间的身份在此时巧妙地调换了。
“姐姐,我有些话与你说,且随我来。”
桂枝知道时间不多,所以赶忙直奔主题,带着苏姒锦朝一旁的屋子里走去,并且将门关上了。曲夜来和向北站在门外,俩人自然是不会去打扰,但是向北向来有好奇之心,便拎着酒壶站在门口偷听了起来。
“你这人!司乐大人要说几句悄悄话,你怎么可以偷听呢!”
曲夜来伸手指着向北,并且责备道。
但毕竟只是宫里的一个小宫女儿,见到向北这种在市井上混迹二十余年的小混混,她自然是不敢多说。向北假意甩去两个眼神,后者便瑟瑟发抖。
来到屋里,桂枝将这段时间自己的经历和遭遇以及回来临安的目的全盘托出,无一掩盖地告诉了苏姒锦,后者听后大为震撼,没想到桂枝此次回临安竟然是为了……
复仇赵家?
她还想开口劝阻,但是当她看见桂枝那坚毅的神情时便知道,此事,无论自己如何说,恐怕桂枝也不会改变心意。
不过,提到赵家,苏姒锦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儿。
据传赵崇礼因家族反对,令他对桂枝十分愧疚,自京都教坊被查封之日起,便口吐鲜血,一睡不起,自此更是患上了心病,郎中、御医都请了,也治不好!
看到这生命垂危的赵崇礼,其母终于感到了自责,伤心不已。
而赵崇礼深知自己家伤害桂枝颇深,再也无力回天,只得安慰母亲往事已去。
但又一日,他突然到祠堂自请谢罪,请求获准将自己从族谱中除去,一族父老叔伯苦口相劝无效后,其父兄宗亲瞧他执意如此,便只能将其逐出家门,方能挽回家族的面子。
最后他去了径山寺。
含晖亭上,还刻着孝宗御碑,“径山兴圣万寿禅寺”八个大字,前两年跟着宗亲来祈福时,官家亲笔御赐。
那一日,赵崇礼深深一拜,便走入大殿跪地不起,现如今已是个半出家的人了……
这些大多也都是传闻听来的,具体如何,苏姒锦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当她将这些告诉桂枝之后,桂枝却表现得异常平淡,甚至眼底看不出一丝的波澜。
“我与他之间的事已经过去了,现如今回到临安,只是为了替我母亲找回公道而已,他的死生,都与我无关了……”
苏姒锦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原本还以为桂枝知道后会有想法,但谁知她对此并不感兴趣,所以也就没再多说。
二人聊了约半个时辰,门被打开了,向北听得正入神,却没想到门突然被打开,他一个踉跄差点倒了进去,只好尴尬地挨着门框,在那儿傻呵呵地笑着。
“桂枝回来了,嘿嘿,回来了好!”
桂枝倒也没有怪他,毕竟他和苏姒锦都是自己的朋友,只不过眼下,她并不想让向北过多参与此事。
因为看得出,向北这一身打扮是又恢复老本行了,原先的他在衙门口颇受官老爷喜爱,能混到差拨的职位,但从教坊那事之后,想必他也受了牵连,临安府官人将他赶了出来,所以只能回到北瓦,继续跟着向大鼻……
其实向北倒是不至于这么没心没肺,他还是隐约听见了一些关于观潮节的事,还有什么“弄潮儿”比武大会之类的,心里觉得颇有意思,这会儿正在自己琢磨。
苏姒锦随桂枝出来后,表情平静了一些,但看着眼前的桂枝,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仅仅一件事儿、仅仅半年的时间,就能让当年那个活泼可爱的姑娘变成现在这样……
虽然苏姒锦也想劝她,但是能看得出来桂枝心意已决,谁劝都没有用了。
“放心吧,桂儿,有我呢,一切我来帮你,你只需安心地处理眼前的事就好。”苏姒锦开口说道。
桂枝点了点头,紧接着看向她和向北二人,浅施一礼,“那妹妹就先离开了,即将入夜,皇城门若关了,夜里不好进,还请二位将今日我来此之事务必保密,不要同任何人提起!”
两人心有灵犀地点了点头,随后便送着桂枝离开了张夫人的灵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