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睛,看着检测报告最后结果栏里的那个可能值,脑子轰的一下空白,眼前的一切都变成虚景,只有那串数字犹如精灵一般在她眼前来回跳跃。
百分之99。999,她与达达有百分之99。999的可能是母子关系!
感觉到苏宴的异样,盛朗熙停下独角戏的动作,偏头看了一眼苏宴渐渐垂下来的手,还有那份渐渐从她手中滑落的检测报告。
他翻身坐起来,拿起那份报告看了看,沉默几秒,看向俨然一尊石雕的苏宴,低声说:“你最终还是知道了!”
内心虽然一直存在这种猜测,但猜测归猜测,当猜测真的变为现实,苏宴仍抵挡不住这股冲击,呆愣着,迷失在自己的神思里。
过来半晌,盛朗熙清了一下嗓子缓缓的说:“我不告诉你,是你担心你卷入是非中心深陷危险,并不是有意阻碍你跟达达相认。”
他看一眼苏宴,觉得这个解释不够有力道,想要再说点什么,苏宴却忽地拿起那份检测结果用力的撕扯,没一会儿功夫就撕的粉碎。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苏宴抓着头发,神思恍惚的喃喃。
盛朗熙想要给她一些安慰,手指刚触到她的肩膀,受到惊吓似的用力甩开,语无伦次的说:“我不认识你们,达达不是我的孩子,我不当总统夫人了……”
她闭了闭眼,站起来虚弱的往外走。
盛朗熙拉住她,眸色如墨:“你怎么了?”
苏宴掰开他的手,神色哀伤:“求求你放过我吧,就当我们从来不认识。”
盛朗熙的眸色一点点冷却:“你不想认达达?”
“我……”苏宴愧疚的低下头,她怎么能认?她才二十三,虽然生活一直不尽人意,对未来仍充满幻想。
认了达达,相当于被判了死刑,她一辈子都撇不开“有个孩子”的标签。五年前生下他就做好了一辈子不见的准备。她不想见,也不能见,生活已经如此艰辛,她不能让其更加糟糕。
五年前她对“孩子”的概念模糊而茫然,五年后她仍然模糊而茫然,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母亲,也不曾想过这么早做谁的母亲,关于人生,她设想过无数种规划,没有一种是附加一个孩子的。
苏宴此刻只想逃,逃的远远的,没人知道她的过去进行过多么肮脏的一笔交易,没人知道此后她患过抑郁症对人生产生了怀疑,没人知道她用孱弱的肩膀抗过多么沉重的一段岁月。
她不想回到过去,有关过去的一切她都不想重新面对!
“你给我的钱我先还你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我分五年,不,十年,不管五年十年还是一辈子我都会还清你,求求你放我走吧!”苏宴一边说,眼泪一边往下掉。
盛朗熙看着她,目光彻冷成冰:“达达是你的孩子,让你这么痛苦?”
“他不是我的孩子,是你的孩子,是你的jing子注入我体内发育而成的。”
盛朗熙面色越来越冷:“你是医生,一个生命形成的过程你比我清楚,没必要在这方面狡辩。”
苏宴痛苦的捂着头,喃喃自语:“不行,我不能,不能……”
盛朗熙掰开他的手,强制让她振作:“你到底在纠结什么,达达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会对他负责,也会……”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电光火石间,一个想法直击他的胸腔:“你打算从我这捞点钱,然后再去跟你的谈师兄破镜重圆,认了达达,你还怎么回去找你的谈师兄?苏宴,这就是你的计划吧?”
苏宴惊愕的看着他,不错,除了谈屿时那部分,盛朗熙说的都对,她就是这么想的。没有谈屿时,也会有其他男人,她向往爱情渴望婚姻,更希望有一个属于自己完整的家。
认了达达,她对未来的一切设想,都将成为泡影。
看着苏宴哑口无言,盛朗熙有种报复的快感,他冷哼一声:“说中你的心事,让你难堪了?”
苏宴紧咬了一下嘴唇,羞愧的满脸通红。
这个时候,盛朗熙的手机响了起来。六叔说家里已经准备好了晚饭,问盛朗熙什么时候回家吃饭。盛朗熙简单应答了几句,看了一眼苏宴,缓缓语气说:“这件事以后再说,先回家!”
苏宴苦笑:“家?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
“我们已经登记结婚。”
“那又这样?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是假的,你又不喜欢我。”
“谁说我不喜欢你?”
空气在这一刻停止。
苏宴猛地抬起头,错愕的看着他。
盛朗熙轻咳一下,伸手拉了她一把:“走,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