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女人失声痛哭起来。
也许是哭声太大,惊扰了轿子里的人。
下一秒,沙蓝掀开轿帘走了下来。
抬轿的几个人正欲阻拦,迎上南星冰冷的目光,又不约而同作罢。
那位可是会术法的神人!
几张符纸甩过来,他们连动都动不了。
众目睽睽之下,沙蓝走到夫妻俩面前。
女人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沙蓝,乖,跟妈妈回家……”
沙蓝没说话,任由女人抱着她痛哭。
村长看出沙蓝的心思,故意问她:“你是主动嫁给山神的,对吗?”
沙蓝轻轻点头。
女人顿时哭得更凶了。
“沙蓝,你只是病了,妈妈带你去大城市看病,一定能治好的……”
男人也道:“沙蓝,爸爸妈妈不会骗你,你的病能治好,你会快乐起来的……”
围观的学生听到这里隐约意识到什么。
“沙蓝的爸爸妈妈一直说她病了,到底是什么病啊?”
“应该是抑郁症吧?看她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原来得了抑郁症的女孩儿就想嫁给山神吗?”
由于这两天陶沐梓的事在网上闹得很大,很多年不被人提及的抑郁话题再次浮出水面。
这也让学生们敏锐感知到,沙蓝身上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们也看到了,沙蓝是自愿的,全村没有一个人逼她,你们还在质疑什么?”
眼看吉时就要过去,村长急得焦头烂额。
他苦口婆心劝说,希望夫妻俩能改变想法。
但夫妻俩打定主意要带走沙蓝。
因为他们清楚,只要沙蓝上山,村民就会默认她是山神新娘。
到时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他们离开。
绝望中,男人看向南星。
他不确定南星会不会帮他们。
毕竟他和妻子擅自绑架了江以柔,在她眼里应该是罪不可恕的犯人。
但刚才他们被村民围殴时,她又确实出手制止了。
正想着,南星忽然问:“你们刚才说,沙蓝想寻死?”
女人闻言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连忙道:“对!我女儿之所以想嫁给山神,就是因为山神新娘没一个长命的,他们嫁给山神没多久就会死,有些是意外,有些是自杀……”
“闭嘴!”村长一惊,试图制止女人胡言乱语。
但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如何能收场?
女人仗着南星在场,继续道:
“历届村长认为这点小事不足为外人道,从没向媒体透露过,但我认为这很重要,因为那些女孩子都和沙蓝一样,她们只是心理出了问题,并不是什么天选之人……”
“凤丽!”村长意识到再不拦着女人,落花村阴暗的一面全部都要抖落出去,连忙威胁,“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让你们一家三口在落花村呆不下去?”
“那不是正好吗?我们也早就不想在这里住了,沙蓝,我们走……”
女孩儿被夫妻俩推搡着向前。
然而下一秒,她便停下脚步,用力推开父母。
“我不走!”
沙蓝掷地有声,声音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寂寥。
女人怔住,“沙蓝,你……”
“我要嫁给山神,我要做山神新娘,我不走,你们不要逼我!”
沙蓝一步步后退。
见母亲还要上前,干脆掏出一把匕首抵在脖子上。
众人一惊。
新娘子身上藏刀,这可是对山神的大不敬!
“再逼我我就去死,到时山神没了新娘,村里人都会倒霉。”沙蓝直勾勾盯着面前的男女,眼神中尽是凄凉,“就让我嫁给山神吧,我本来就属于大山,只有大山才是我的归宿。”
看着女儿执迷不悟的样子,夫妻俩心如刀绞。
村长却还在火上浇油。
“看吧,沙蓝就是山神选中的,你们不承认也没用,山神的旨意已经很明显了……”
“马金海,你还想骗大家到什么时候?”
正这时,一道佝偻的身影从远处走来。
定睛一看,竟然是丁婆婆。
夜色昏沉,月光落在丁婆婆身上,勾勒出清冷的轮廓。
村民立刻露出嫌弃的表情。
毕竟是山神抛弃的女人,光是看一眼都觉得晦气。
丁婆婆拄着拐杖走到众人面前,声音沙哑道:“马金海,山神新娘的秘密你早就知道了,现在还在给村民洗脑,就不怕遭报应吗?”
村长脸色一沉,“老太婆,你脑子不清醒就回去看病,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村民也附和:“今天是山神婚礼,你赶紧走吧,别惹山神不高兴!”
“就是,赶紧走吧!”
然而丁婆婆像是没听到。
她问南星:“小姑娘,你想知道落花村的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南星一早就看出这个丁婆婆不是一般人。
她点点头,“您说。”
村长眉头一紧。
刚要呵斥,就被南星的目光逼退。
南星的术法他亲眼所见,这会儿也只能受制于她。
丁婆婆咳了几下,道:“落花村的传说从头到尾都是骗局,那些女孩儿并没有被山神选中,她们只是患了心疾,一心向死,又从小被传说洗脑,认为嫁给山神就能获得解脱……”
“当年我祖母离世,我深陷苦海,一度想追随她而去,后来得知山神新娘命都不长,便主动提出嫁给山神。”
“当时的村长听到我这么说,认定我是被山神选中的,于是择了个吉日筹备婚礼。”
“直到某天,我遇到一个来落花村采风的男孩儿。”
“那个男孩儿来自大城市,我和他很聊得来,当我把嫁给山神的想法告诉他时,他大吃一惊,说我被骗了。”
“他说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山神,就算有也不会通过这种方式选新娘,他还说我是得了抑郁症,要带我去城里看病。”
“但那时婚期马上到了,村长断不可能让婚礼横生枝节,便派人对我严加看管,不让我与任何人交谈。”
“男孩儿日日等,夜夜等,一直等不到我的消息,后来他投了张纸条到我院子里,在上面留下了他的通信方式,说他有事先回去了,让我有机会一定要联系他。”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村长派来的人竟然发现了男孩儿给我的纸条,还当着我的面把纸条销毁了。”
“那个年代信息闭塞,更别说是在村子里,我知道自己再也没机会联系到那个男孩儿,难过的发了三天三夜的高烧。”
“在那三天里,我反复梦到过世的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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