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首犯伏诛,他们被连坐流放,这是历来的规矩和做法。”
林止陌皱了皱眉,宁嵩案到现在一个多月,牵扯了那么多人,他倒是忘了这事,可是看着前方的人群,有些不忍心起来。
成年人也就罢了,但是那些妇女孩童要千里迢迢送去福建甘肃等边远地带,一路上就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就算到了那边也是生活难以为继,恐怕这辈子再想翻身都难了。
蒙珂来自西南,他们那里也有被流放的,当然只是在西南行省的边缘地带,那些人平时过的日子有多艰苦她都知道,而且关键是没有人权,一旦落下个犯官之后的烙印,就连寻常百姓都看不起他们的。
林止陌让徐大春将马车停了下来,他下车来到路边看着。
那些被押送的人一个个眼神暗淡形容憔悴,拖着绝望的脚步走着,几个孩童在母亲怀中哭泣着,似乎也感觉到了前途的灰败和渺茫。
徐大春又说道:“这些都是隔得较远的关系,只是流放,好歹也算是保住了性命,那些主犯都已经伏诛,家中妇女都要充入教坊司,那才叫惨,日日有人看守着,连寻死都不能。”
林止陌心里颇不是滋味,但是大武律法如此,纵然他想改,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改起。
他正在看着,就见队列中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旁边一个军士上来就是一鞭子。
啪的一声脆响,妇人惨叫着蜷缩在地,但还是牢牢护住了怀里的孩子。
那军士骂道:“快给老子起来,照你这走法得走到什么时候去?”
林止陌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却听傅香彤说道:“他们好可怜啊,陛下,你把他们留下来吧。”
“留下来放哪儿呢?”林止陌闻言苦笑,“总不能一直关在牢里白白养着吧?”
单单宁嵩案牵连者就一万多,如果都关着,每年养他们的口粮都得不少。
傅香彤睁着茫然的大眼睛道:“可是,你不是正想着要在多地开作坊吗?让他们去干活就好了呀,他们能不用流放,可也不用给他们工钱,管吃住就好了。”
林止陌愣了一下,忽然一拍自己脑袋。
对啊,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多人送去流放,那得浪费多少人力资源?
前些日子还在说要去各地开设织坊染坊等,大批工作虚席以待,而且自己刚从西山煤场回来,要建蜂窝煤的厂子不也正好缺人吗?
林止陌一下子开窍了,忍不住抱着傅香彤狠狠亲了一下,赞道:“香香果然聪明。”
真是不愧为傅家嫡长女,天生具有黑心资本家的优秀基因啊!
傅香彤一声轻呼,小脸顿时红了个透,缩到了蒙珂身后死活不肯再出来。
林止陌让徐大春去将那带队押送的将官叫住,把那些准备流放的先暂时安置到京营中去。
那些原本绝望的男人女人在听到说不用流放,而是换成去作坊做工,顿时全都喜出望外,不少妇人甚至当场哭了出来。
林止陌已经悄悄离去,并让徐大春派人找姬尚韬过来,很快,一名锦衣卫小旗前来回复。
“燕王世子正在满城找陛下,说是有个波斯人带了宝物来,他不敢擅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