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会弹琴?你倒不怕我们大魏的子民笑话?”兰衫的话绵里藏针,“我们太子殿下可酷爱音律,尤喜南朝的乐音呢。公主,您就不必谦让了。”说着,她翩跹起身,冲钰儿款款一笑。
钰儿微微颦眉,她不想在这里显露琴艺。明姑从未弹过琴,但,她知晓明姑深谙韵律。因为每当她练琴弹错了,明姑都会冲她笑笑。他母亲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想必这个恶魔儿子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了。
拓跋征连忙出来打圆场,“兰衫,既然钰儿不会弹,就罢了。”
“我怎么觉得朝熙公主是有意谦让呢?”兰衫淡淡地说。“哪怕只是弹一小曲,让我们见识一下南朝的曲款乐韵。”
看样子实在推脱不过了。
她不再多说,起身坐到天渲琴旁。师父曾告诉她,琴不重要,重在技艺。所以,她一直用的是最普通的琴。她还是第一次弹这么好的琴。她凝神摒息,玉指轻扬。
逸水阁的琴技本就绝世无双,钰儿向来都不按谱子弹琴,每次都是自己随意编弹,今天她只想早斜离开,无意卖弄技艺,音律极短,简单清澈,却美轮美奂,大有高山流水,春花秋月之风采。精短而韵浓,一曲罢,众人似意犹未尽。席间不通音律的将士都觉出一种词不达意的美妙。一时,赞叹声四起。
钰儿回席落座。
“妙哉!”拓跋征由衷地赞叹,“没想到,钰儿如此深藏不露,居然是个抚琴的高手。”他眼里尽是摄人心魂的动情神色,脸上已飞上了红晕。
钰儿咧嘴苦笑了一下,心想:逸水阁就是琴剑有名。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装成这副无限陶醉的模样,不是成心想气死那位杜娘娘吗?
钰儿瞥了坐在一旁的杜兰衫一眼,果真,她脸冰得都快掉渣了!怪不得,谷雨说,这个太子每次都能摆平宫闱争斗呢。无非就是靠这样无耻的厚此薄彼的手段。
酒过三巡,钰儿见众将领围着拓跋征在敬酒。她起身独自离开宴席。她突然想起之前在韵儿帐篷里见到的几个箱子,里面莫不是母亲给韵儿的嫁妆吗?既然自己闲来无事,倒想看看母亲给韵儿备了些什么。
谷雨在后面叫她,“姑娘,你这么快就吃完了吗?”
“嗯,我吃饱了四处走走。你快去吃吧。”钰儿说道。
谷雨冲她点头一笑,“我跟殿下禀报一下。你莫要跑远了。”
钰儿径直走进了韵儿当初呆过的帐篷。里面已经收拾过了,几个箱子还在。箱子都没锁,打开箱子,两个放着厚实的衣物。还有一个里面满是书籍竹简。她翻了一下,诗词歌赋居多,但也有一些医理药物,政论兵法的书。坐在箱子旁,钰儿突然想到母亲当初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送韵儿出嫁的?这些嫁妆委实都是慈母的一片念子之情。她斜倚在箱子边,拿出一卷《战国策》,慢慢地读着,陡然困意涌上,眼皮沉重,她趴在箱子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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