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粮食,使得江淮一带的粮食能够大量进入关中,从而解决了长安周边的粮食问题。
皇甫惟明则是边将,在出将之前也是朝中重臣,如今在边境立下战功,按着以往惯例,他这样的边将,正是该因功入相之时。
李林甫不担心已经年迈德衰的李适之,可这韦坚与皇甫惟明,都正是年富力强之时。
如何动之四字一出口,吉温顿时就不说话了。
某知矣。吉温想了想:叶参军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只等吉公的好消息。叶畅道。
吉温笑着拱手,出了门时,沉吟了一下,然后又回望了一眼。
香阁的门帘是闭着的,吉温又沉吟了会儿,脸上突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他真会去对付霍仙奇叶畅出来之后,守在门前的南霁云有些疑惑地道。
唯有小人才能对付小人。叶畅道。
那你来对付他们,岂不是说,你乃小人中的小人了旁边的善直把南霁云的腹诽说了出来。
叶畅哈哈大笑起来,他的所作所为,谈不上小人中的小人,却也算不上什么光明正大。
吉温应该会去对霍仙奇下手,霍仙奇此时扳倒了韩朝宗,正是风头劲时,若此时不下手,霍仙奇乘着这股风扶摇而上,吉温手中现在准备的黑材料就没有用了。
不过叶畅料想不到的是,吉温离开了香雪海,径直上马,直奔平康坊而去。
平康坊李林甫宅前,一连片的马将路口几乎都要堵住了。几个万年县的差役忙个不停地打扫,才能确保马粪不至于堆积起来,形成一条马粪街。这是大唐权贵最集中的一条街,自从李隆基耽于享乐不理朝政之后,这里便成为了大唐的政治中心。
以吉温的身份,进宅自是轻易,但想要见李林甫,却不容易。
他将马交与差役,自己走了进去,有仆人上前来招待,于门后步廊处放了条长凳,请他坐着等他算不错的,有些官员品秩服饰分明比他高,但却都立于廊外恭候。
但让吉温心思不平的事情发生了。
在他等了小半时辰之后,原本那仆人出来说相公要见他,但他还没有动身,便听得一个让他厌恶的声音道:吉公先请暂候,某有要务,须急见相公。
说完之后,不等他同意,那人便昂然而入。
周围都在等着李林甫接见的官员都讪然一笑,吉温脸色微微涨红,手气得抖了起来。
正是霍仙奇。
如叶畅所分析的那样,吉温与霍仙奇关系不可能和睦得起来,两人在同一阵营,品秩相同,肯定是存在竞争关系。而且两人的心胸都极是偏狭,根本无法容忍对方爬到自己头上,或者对自己构成威胁。
现在霍仙奇占了上风,自然要在吉温面前摆摆威风。只不过,他这一次摆的不是时候。
哼。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后,吉温收住怒气,恢复了一脸平静。
旁边的高官们自恃身份不出声,但小吏们则免不了窃窃私语,就此事谈论一番。吉温坐在那儿,当真如坐针毡,而他有多难怪,对霍仙奇的恨意膨胀得就有多快。
终于,霍仙奇志得意满地走了出来,向着吉温微颔首:你可以进去了
说话的口气,他仿佛是李林甫的代言人一般。吉温笑着与他点头,但目光中,却尽是冰冷之意。
现在就如此跋扈,若他真爬上了自己头顶,自己哪里还有活路
带着这个念头,吉温重整了一下思路,然后迈步入内。当他被带到李林甫面前时,李林甫一手执卷,另一只手执笔,正在飞快地批阅,他行了礼之后,李林甫微一抬下巴:坐。
说是坐,吉温并没有坐下去,而是恭敬地立道。好一会儿,李林甫手中的卷宗算是批完了,他放下笔:你言有急事见我,不知是何事
相公,今日修武叶畅来见卑职。
吉温一开口,便将叶畅给卖了。
虽然叶畅打动了吉温的心,他决意要对霍仙奇下手,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会完全按照叶畅的安排去做。
他自有打算:对付霍仙奇可以,但是,此事始末必须让李林甫知道,一来体现自己的忠诚,二来见到那个女郎之后,吉温更觉得,自己有必要向李林甫挑明。
若叶畅知道这个,定然会木然无语。
修武叶畅我记得他,就是建虹渠献水泥的那位,杨慎名也说他颇有吏才他一向与韩朝宗关系好,怎么,寻着你这边来了李林甫亲切地笑了起来。
李林甫一笑,吉温顿时毛骨悚然,他压下头,不敢看,额间却已以渗出了汗水。
禀相公,他却不是为韩朝宗说情,他说韩朝宗罪无可赦,只求能安老泉林,不敢再有奢望唯有霍仙奇,以下噬上,叶畅身受韩朝宗厚恩,欲为之复仇,除霍仙奇而后快。
李林甫微微愣了一下,哼了声,韩朝宗当然是必然要去职的,至于要不要穷追猛打让韩朝宗连命丢掉,李林甫还没有考虑。
而且,叶畅区区平民哦,有了个从八品的军曹参军衔,就敢在这样的事情上插手,让李林甫深为厌恶。李林甫是权力欲极大的人,他绝不会容忍任何人插手他的权柄。
他只是空口白话
他说韩朝宗已无起复之可能,韦坚与皇甫惟明方是相公心腹大患。
李林甫眉毛顿时轻轻颤了颤,不过脸上却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他笑着摇头:这小辈倒是胆大,某与韦坚皇甫惟明同为大唐之臣,都为陛下效力,说什么心腹大患,这小辈
轻声轻语地说到这,他手指头却微微在书桌上扣击起来。
叶畅说起这两人,就证明叶畅手中肯定有这二人的某些把柄,准备以此来交换霍仙奇。区区一个霍仙奇,自然是比不上这两人的价值,但李林甫非常讨厌旁人试图左右他。
除了当今天子,谁都没有这个资格,就是当今天子这样的资格还能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