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打知道花扶疏医术精湛,位列医榜十九,又是杏林魁首、兰陵之主‘妙娘子’之徒,他对花扶疏就有很大的改观,尽管花扶疏没有闺秀的气韵,他还是很钦佩花扶疏的。
他这么打听,也是有撮合叶泽霖与花扶疏的意思,只是花扶疏劈头盖脸就数落叶泽霖,才有了那番争辩。
四德不好再问,遂端着碗碟退出客房,独留叶泽霖一人。
他徒步到窗前,推开窗子,凭望夜空,只有漆黑夜色,没有明月,没有星子,那双眸子也如这夜色一般漆黑,宁静无澜。
花扶疏,这位没脸没皮又与众不同的女子,与他除了那纸婚约,他着实想不出与她还有什么关系。
夫妻?他们真是一对夫妻吗?
四德问他对花扶疏是否有意思?
倒叫他不好回答,才拿父亲的那话堵他。
花扶疏是他命里必须出现的女子,是他命中躲不开的女子,亦是他命中无法忽视的女子,着实谈不上有没有意思。
既然出现了,又不能忽视,也只能接受她的存在。
花扶疏因叶泽霖用膳时的态度颇有不满,又被四德呛着,故而,心情到此时还未平复。
其实,她的心情从离开舞阴到洛阳没有真正平复过,还是因叶泽霖那无礼之举。
一见叶泽霖,她会不自觉想起那日的事,与叶松言说话,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可方才一见叶泽霖,又想起那事,心情更糟,直躺在榻上打滚。
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三巧不忍看她纠结烦躁的模样,搬张矮凳坐在榻边,看她秀眉连成一线,道:“姑娘,别想了,叶泽霖那厮就是混蛋,想多也无用,明儿咱们给他几个教训,看他还敢放肆。”
花扶疏整个人趴着,扯个枕头抱着,好想把头埋进枕头里,可枕头埋不了她,颓废着道:“巧儿,这样的我是不是真叫人讨厌?”
三巧摇头,道:“我觉得这样的姑娘很真实,哪里叫人讨厌了,因为一件不确认的事而心烦意乱,变得不像自己。”
花扶疏坐了起来,抱着枕头,缓了良久才低声道:“巧儿,那日,那日我扯谎了,我好似对,对叶泽霖有那么一点心思,他靠近我时会紧张会脸红会心跳不止,一路到洛阳,若非有小四陪着说话,我感觉自己快疯了,我不喜欢青黛接近他,不喜欢姨祖母给他纳妾……”
将苦水倒出,花扶疏反而开心了很多,又与三巧叨叨一番,随后,三巧便问她,“姑娘,你已知自己心意,你打算如何?”
花扶疏笑道:“不打算就是最好的打算,船到桥头自然直,我既动心,大大方方承认就是,敢于面对总比藏着掖着好,你说是也不是。”
三巧觉得颇有道理,陪花扶疏扯了一会儿话,两人才睡去。
众人有眠,反是叶松言有些失眠,他趴在桌上,望着烛台火光摇曳,满脸浓云,如何一个愁了得。
祖父警告他不许与花扶疏接触,可连着几日的交谈,他发现花扶疏这位嫂子甚是有意思。
与她接触竟比娘亲祖父一处还要愉悦,他没有压迫,没有纠结,没有纷扰,就同与欧阳景明一处的感觉是一样的,一种放松愉快地感觉。
可今日,叶泽霖的态度,四德的话,让他却步,不想与花扶疏再接触,免得又被人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