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重新落下,淅淅沥沥连绵不绝。ωWW.
微风拂过翠绿的竹叶,发出轻微的声响,恍如呜咽。
“民女不敢再欺瞒大人……”聂小倩神情哀婉,缓缓跪倒在地,“只求大人看在民女一片孝心,不要再继续追查此案,好让民女担父之罪,代父而死。”
虽然早有预料,但得到聂小倩亲口承认,林安成还是一阵唏嘘。
心中怜惜敬佩的同时,却也升起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气愤:“锄奸惩恶,自有朝廷法度,岂是你说代就代!”
“大人明鉴,赵县令之死全是因民女而起,父亲怕也是被逼无奈,才痛下杀手。所以,一切都是民女的罪过,本就该由民女来承担。”
林安成叹息一声:“聂小倩,你真的以为赵县令是你父亲所杀?”
聂小倩抬起头,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
“难道……不是吗?”
“你想过没有,你父亲为何要杀赵县令?”
“应该是因为赵县令想强纳民女为妾……”
林安成本来还抱着一丝希望,以为聂小倩真的能给出一个合理的动机,可惜,还是让他失望了。
摇摇头,林安成打断道:“你知道吗?赵县令早就打消了纳你为妾的念头,那日他来聂府,是想推你参加宫中选秀。”
“什,什么?”聂小倩惊得樱唇微张,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
“这是赵夫人亲口告诉本官的,千真万确。而你父亲就算不同意你入宫,会因此就要杀了赵县令?”
聂小倩愣在原地,神情恍惚。
林安成眼中的怜悯之色更浓,但还是硬着心肠道:
“另外,本官还发现了你父亲当日突然匆匆离去的原因。”
“莫非……不是因为失手杀了赵县令?”
“应该不是。本官从聂府婢女口中得知,案发当日,你父亲匆匆离开之前,曾听到夜枭的叫声。”
“夜枭?”
“本官怀疑这是一个暗号,这才让你父亲丢下贵客,匆匆离去。而在他离开之后到你进入客厅之前的这段时间,或许曾有第三人出现,杀了赵县令!”
“真凶难道另有其人……”聂小倩凄然一笑,意识到自己恐怕真的做了蠢事。
林安成见她那副哀婉的模样也不忍苛责,转而问道:
“你知道你父亲有在跟谁秘密接触吗?”
聂小倩摇摇头。
林安成有些失望,想了想又问道:
“对了,你认得这一招刀法吗?”
林安成突然以手作刀,向侧方劈出。
哧!
雨水在半空中被截断,化成一道透明的弯月。
聂小倩不明所以地摇摇头:“民女未曾习武,认不出这一招。”
“那你见过聂家人使过类似的刀法吗?”
聂小倩再次摇头:“聂家武功以剑为主,并没有刀法。民女也未曾见过家中有人使过类似的招式。”
林安成点点头,觉得聂小倩应该不会骗自己。
如果这招不是聂家武学,那么,杀死赵县令的凶手就真的另有其人了!
而且,此人让赵县令死在聂家,嫁祸之意昭然若揭。
唉,这样说来,聂小倩死的还真冤,竟是主动给仇人背了锅。
“林大人,此事千错万错,都是民女的错……”聂小倩似乎想通了,神情再次恢复了淡然,“当日在客厅中骤然见到赵县令的遗体,民女惊慌之下未曾细想,这才误会了家父,也误导了大人,造成了这桩错案。
“民女死有余辜,不会就此怨恨大人。也不求大人为民女翻案,只希望大人能帮忙找到失踪的家父。
“若有来世,民女自当结草衔环,为奴为婢,报答大人大恩大德。”
林安成奇道:
“你不想让本官查出谁是陷害你的真凶?”
“不。民女不想大人为了翻案而坏了自己前程……”
林安成轻哼一声:“在你眼里,本官是那种为了前程就罔顾是非的小人吗!”
“民女绝没有这样的想法!”聂小倩盈盈拜倒,“只是民女已然铸成大错,便不想再连累无辜。若是大人因民女之错而前程尽毁,那民女便是在九泉之下也难心安。”
林安成盯着眼前的少女看了半晌,心中不胜唏嘘。
自己都已经受冤而死了,还在一心为别人着想。
他都不知道该骂她傻,还是该夸她善良。
“好了。为你翻案确实会在考核上留下污点,但还不至于让本官前程尽毁,你不懂官场规矩便不要多说了。”林安成语气坚定道,“至于杀害赵县令的真凶,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本官都要将其绳之以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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