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吧,熙黠,能死在你的手里,也好。
幽冰闭目仰起了头来,心中默道。
他既是连做玄梦昔替身的机会都不给,她活着又还有什么意义。活着只是痛苦,倒不如死了痛快。
死了,便不会再爱,也不会再痛了。
良久却未曾感觉到熙黠动手,他,连死的愿望都不愿满足她么?缓缓睁开被泪水模糊的双目,熙黠的背影在眼中慢慢的远离。
“幽冰,你记住,从今往后不许你再用这张脸面对我!”冷冷的声音飘在她的耳边,幽冰满面悲色地轻轻闭上了眼睛。
雪兰与立在门边的熙黠擦身而过,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后面跟着匆匆而来的墨魁。
见到熙黠,墨魁单膝跪下拱手请罪道:“属下办事不力,让这丫头惊扰到了君上的洞房之喜,还望君上责罚。”
熙黠低头望去,墨魁高高拱起的右手之上,一个带血的牙印清晰可见。
“你竟是连个丫头也拦不住了,也是该责罚!”熙黠的声音中带着怒气狠狠地踹了墨魁一脚。墨魁本是无罪,熙黠只是心中有火借题发泄而已。
“君上息怒!”墨魁伏地一拜。
“滚出去!”熙黠大吼一声,墨魁头也不抬地伏在地上爬了出去。
雪兰被熙黠的吼声给镇住了,停下了脚步,转头发现熙黠似乎并不是在发她的脾气,于是继续轻手轻脚地走向坐在石床边穿着红色喜服的女子。
压低声音生怕再激怒熙黠,雪兰轻声唤道:“昔昔,你没事吧?”
那捂脸低头哭泣着女子周身泛起幽蓝色的光华,缓缓抬起头来,雪兰不禁愣住了。那是一张陌生的脸,面上布满了泪痕,嘴角还挂着血渍,却穿着玄梦昔的嫁衣,梳着与玄梦昔一样的发式。
雪兰尖叫一声,跳到一旁。
这是谁?玄梦昔去了哪里?
雪兰并不知晓,大婚前夜那个送来安神香料的婢女其实早被幽冰掉了包,捕捉记忆及幻化成各种模样正是冰魄魔晶最擅长之事。幽冰晓得玄梦昔心里的人是钦伏宸,嫁给熙黠她绝不愿意。而这却是她幽冰一直梦寐以求之事。她代替玄梦昔嫁给熙黠,与其说是成全玄梦昔,不如说是为了成全了她自己。
玄梦昔扮作送安神香料的婢女成功地走出了重兵把守的七宿宫的别院,而幽冰也如愿顶替玄梦昔成为了待嫁的新娘。
雪兰的尖叫声尖锐而刺耳,刺激着熙黠原本暴躁的神经。一道紫光在眼前闪过,熙黠瞬间移到了雪兰的面前。不顾反抗地一手掐住雪兰的脖子,深紫色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怜惜,冷声斥道:“你这段时间日日伴着她,为何会这样?她去了哪里?说!快说!”
紫色的瘀痕如同毒藤一般爬上了雪兰的脖子,她连喘息都已是不能,又如何答话?
“不要为难她了,她什么都不知道。”
幽冰从床沿边站了起来,淡淡地说着。接着翻手间,掌心之中出现了一个形似酒樽的赤金小鼎。
熙黠的目光被幽冰手中的赤金小鼎吸引住,掐着雪兰脖子的手渐渐松了下来。雪兰乘机从他手下挣脱出来,退到一边大口喘息着,惊恐地望着熙黠与这个陌生的女子。
熙黠救过她两次,在她心中他是她的恩人,是除了玄梦昔与钦伏宸之外最亲近之人,没想到他竟是能这般轻易地差点要了她的命。她看不懂眼前的这个人,玄梦昔说得对,他就是个恶魔!此刻她想念玄梦昔,想念她的伏宸爹爹。
“对不起,我答应她要护你周全,不让你受到伤害的。我没做到。”幽冰走向雪兰,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雪兰颈上紫红的淤痕。她口中的“她”,自然是指玄梦昔。
幽冰说着,将托着赤金小鼎的手伸向熙黠:“这是她让我交给你的,她说,这是她欠你的。”
熙黠迟疑着缓缓从幽冰手中接过那赤金小鼎,目光黯淡地低声道:“乾坤鼎?她怎会有乾坤鼎?”
他终于明白为何她体内魔息为何会暴乱,原来她早已获得了乾坤鼎,而他故意将混沌钟解除血祭并任她收用,后来又将斩神刀给了她,本意是想保护她,结果却是害了她。她那样的身体,又如何能承受这么大的力量?
这世间的万物都讲求平衡,失衡了一切都会变得混乱不堪,甚至会毁灭。
“她以为,一个乾坤鼎就能偿还她欠我的吗?”熙黠紧握着那赤金小鼎,若不是洪荒宝物,恐怕手中之物早被他捏的粉碎了吧。
幽冰苦涩地冷笑:“是,她以为她和你之间,就是一个洪荒宝物的交易。你失了混沌钟,她还你乾坤鼎。此后,她便与你两清了。”
熙黠咬牙道:“她欠我的不用还,她,也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