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梦昔在钦伏宸身边坐下,却无心听他讲解什么琴艺技法。钦伏宸讲了半天之后,问她明白了没有,玄梦昔却歪着脑袋痴痴地答道:“呃,听上去好难哦,不如你再讲多一次。”
显然钦伏宸讲再多次都是枉然,玄梦昔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他讲解的内容之上,而是沉浸在他略带磁性的声线里。
“还不明白?”钦伏宸的耐心已经快被玄梦昔消磨殆尽。
玄梦昔也瞧出了钦伏宸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坐直了身子,清清嗓子对钦伏宸说道:“我觉得这样光听你讲解和示范很难一下子搞明白呢!”
“那你的意思?”钦伏宸听出了玄梦昔话中有话,于是眯了眯眼睛反问。
“昨夜你教我《长相思》的时候用的方法就挺好。”玄梦昔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斜眼瞄了一下钦伏宸。
钦伏宸颇为鄙夷地望着玄梦昔:“玄林,你可知你是个女子?说出这般话就不觉得害臊?”
玄梦昔眉头微蹙,貌似一本正经地答道:“你这个年轻人怎么也有如此偏见?作为一个教授我琴艺的夫子,你应是心中视我为弟子,而非什么女子。一切要以将弟子的琴艺教好为上。”
钦伏宸面上顿时现出一片凌乱:“你这巧言令色的本事倒是练就的炉火纯青……”
把脑袋一歪,玄梦昔扬着眉毛望向钦伏宸:“怎么?莫非我哪里说得不对?还是……你自己想歪了?”
钦伏宸不再与玄梦昔在言语上继续纠缠,挪了挪身子靠近玄梦昔,将她的双手执起说道:“认真看好了,不要再走神。”
看似钦伏宸是向她妥协了,玄梦昔心满意足,慢慢将注意力转移到琴弦上来。然钦伏宸右手虎口上的那个血印依旧红肿着,似有些溃烂的感觉,玄梦昔心中不由一刺。犹豫了一下却并未再开口多问。
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渐渐被黑暗吞噬殆尽,天色彻底暗了下来。今夜乃是初一朔日,夜空之中不见月影,只余点点星光。屋内的夜明珠未亮起,这白莲石台之上没有一丝光源,故而四周陡然变得漆黑。
面前的乌木古琴与无边的黑夜浑然一体,已是分辨不出轮廓。唯有那琴上雪白的冰丝琴弦散发出隐隐白光,在黑暗中依稀可见。
大概是因为一时没有适应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钦伏宸虽停止了弹奏,却并未松开握着玄梦昔的手。
玄梦昔瞧不见身后钦伏宸面上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摸索着抚上他虎口之上的伤口,玄梦昔开口问道:“你这伤口是怎么了?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明日找医神华甫瞧瞧?”
“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钦伏宸淡淡的声音随着夜风飘进了玄梦昔的耳朵。
玄梦昔心中一凉,右手慢慢从钦伏宸虎口之上滑落下来,将钦伏宸握着她的左手也一并挣脱出来。低头将自己的双手紧握,手指绞合在一起慢慢说道:“是,我是多管闲事。若不是因为这闲事是我惹下的,任你双手烂掉我也懒得去管。”
“要不要这么狠,任由我的双手烂掉!那以后谁来教你弹琴?”钦伏宸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岔。
玄梦昔学着钦伏宸方才的语气回敬他道:“以后谁教我弹琴?你管谁教我弹琴!你是不是也管的太多了!”
“我喜欢。”
钦伏宸的声音依旧淡淡的,然而玄梦昔却脑中一懵。
他说他喜欢?什么意思?
是喜欢多管闲事,还是喜欢研究他双手烂掉后谁能教她弹琴?
扭头望了一眼钦伏宸,星光之下只能见着他模糊的轮廓,看不清他此时面上的神情。
玄梦昔一时无话。
四周寂静无声,贴身而坐的二人连彼此胸膛之中的心跳声都能清晰地听见。
沉默良久,终于听见钦伏宸开了口,然这一声却让玄梦昔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小昔。”
钦伏宸忽然从口中吐出这两个字!
小昔?!玄梦昔以为自己听错了。钦伏宸是在唤她小昔?!
不,绝无可能,绝对是听错了!
钦伏宸怎会知道她的真名?玄梦昔从未向他提及过啊!难道是自己在做梦?
玄梦昔紧捏着双手指节,指甲几乎快要掐进了肉里。
痛,非常明显的痛感从手指的末梢神经传入了玄梦昔的脑中。显然这不是梦。
“小昔,你今日见着了?”钦伏宸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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