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苦命的娃儿

进行删减词语，也就难免会要在刚写好的一行字里涂涂抹抹了。时间短些还能说得过去，可时间一长，再沉得住气的人，也会出现急躁情绪的。在以上众多的不利因素之下，能够眷写二十几页的纸张就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写的人不仅感觉很累，说的也是很疲惫。需要通过大脑认真仔细的思考，才可以脱口而出形成书面语言，满嘴跑火车是要不得的。这就要求说的人，不仅要思维缜密，而且，还要有良好的语言表达能力，所说的话不能过于口语化。这对于曾经担任过校辩论队二辩的刘盛来说，自然是不在话下。

    以前，刘僧写字都是使用三百多年后的简体字，说话也是三百多年后的日常用语，可是，一眨眼的功夫，时光穿梭到三百多年的时代，他说话做事都是要经过大脑谨慎过滤后，才敢去说去做的。有时候，刚说了一句话觉得用词不妥当，就紧接着要更正过来，以适合这个时代人们的用语习惯，不至于被人当作是奇谈怪论。

    刚开始的那几天，刘盛极度的不适应，才搞出了一些让听到他说了话的人，一头雾水，根本就不明白也无法明白他到底在说的是些什么，他想要表达的是个什么意思。以至于闹出了一些不小的笑话来，还很不厚道得那晋朝田园大诗人陶潜来给他充作挡箭牌，编织了个他“梦游桃花源”的谎言来，总算是蒙混过关。

    老话儿说的好，再一再二不再三，刘盛慢慢得就开始吸取了前面“出言不逊”的教训，变得越发的谨慎。就是偶尔在春梅和刘妈妈面前说些三百多年后的流行词语来，还可以找个借口哄骗过去，可是，要是在老奸巨猾的赵妈妈面前，暴露出过于明显的破绽的话，那就不好轻易蒙混过关了。

    造成刘盛手中这一小沓纸张字体略显潦草，行列也显得有些歪扭，不仅是春梅由于笔力不足造成的，也是跟反复推敲语句的刘盛，脱不掉关系的。现在讨论这些问题，似乎有些个事后诸葛亮，秋后算总账的意思。怎么说，这也可算作一个不大不小的经验和教训，是可以吸取而作为前车之鉴。

    眼看着距离太阳落山之前，还有不到四个时辰的时间，刘盛要是把手中的这一沓纸张交付于秦素素时，定会起疑心，怀疑刘盛与她合同是否出于真心实意。很显然，换做是谁，看到原本是字迹清楚和思路清晰的草案，拿到手中的却恰恰相反，当然都会怀疑刘盛以前说得那些信誓旦旦的话语是否跟放屁一样。

    不管怎么说，还是有超过三个时辰的时间可用的，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赶紧想一些补救的方法，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刘盛端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直紧紧盯着手中这一沓对于他来说，极为重要的纸张，脑子里一直在高速得运转着，待窗外有些刺眼的阳光，对着他扑面而来的那一刻，旋即萌生出一个补救的办法来，那就是再让春梅根据抄写一遍。

    虽然，脑子有了这么一个应对的办法，刘盛还是有些犹豫不决，毕竟二十几页的纸张，让春梅再重新来过。不仅工作量之大，而且，抄写的时间久了的话，容易让人产生极度厌烦急躁的情绪，这可都是刘盛以前亲身经历过而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

    在上小学的时候，老师让学生默写汉子，一碰到笔划繁杂的字，刘盛就不少了一个横竖撇捺，就是缺了一个偏旁部首。总之，每到默写笔划比较多的汉字时，总是一如既往得丢三落四的。

    老师看到如此不长记性的学生，当然就要罚他放学回家后，把每一个“缺胳膊少腿”的汉字，重新抄写几十遍，一次两次还可以，随着次数的不断增加，小刘盛当然会心中厌烦。每次完成抄写的任务，就很不尊师重道得在心中，把他语文老师的一家老小以及祖宗十八辈，给挨个人问候了无数遍。

    刘盛当然不希望春梅像他那样产生厌烦急躁的情绪，把一个面若桃花的小美人儿搞得愁容惨淡，更不希望的是，自己像他小时候的语文老师一样，被春梅在心中问候他的一家老小以及祖宗十八辈。

    可现实的情况却是，即使是他的元神——张成，父母在他小时候就双双离他而去，又没有活着得特别亲近的血缘关系的亲戚。而就算是刘盛，也只有刘妈妈这么一个亲人，至于他的亲生父亲，作为生下刘盛的刘妈妈都不知道是那个客人的身孕，也没无法认祖归宗，祖宗十八辈也就不得而知。

    被安排干这个有些让人不厌其烦的苦差事的春梅，即使在心中无以复加得使用极其恶毒的词语，来问候刘盛活着的亲人和死去的亲人，虽然有失体统，却几乎等于骂得都不知道是谁，也就无伤大雅了。

    再者，春梅前几天，刘妈妈收下她做了义女，与刘盛也成了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要真是问候的话，连带着她自己也要赔进去。真的是连着骨头打到筋，刘盛感觉也不是太吃亏。好比有个要寻死的人，临死还要拉个垫背的，何不乐哉！

    刘盛的目光从手中那一小沓稿纸上挪开，扭过头去，转移到了春梅的身上，那一双眼睛迸射而出的光芒里，充满着希望。

    “刘，刘盛，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刘盛两只眼眸里的炯炯目光，看得春梅浑身起鸡皮疙瘩，垂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一只小手轻扯着衣角，嗫嚅道。

    “嘿嘿，好妹妹，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儿啊？”刘盛忙敛起有些邪恶的目光，继续跟春梅套起了近乎，请求道。

    “什，什么事情？我，我尽力而为就是了。”春梅听着刘盛的话儿，如沐春风，心中的那只小鹿还是有些不听话得蹦跶了几下，扭捏答道。

    “我要是说出来的话，你可要替我保密哦。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连我母亲也不能知道的事情。”刘盛看着缓缓提起头来的春梅，尤其是她那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又着重强调了一下，说：“此事，事关重大，你一定要为我保守秘密才行。”

    听完刘盛话儿，春梅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心道：刘盛既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当然是对我是重视的，我定然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片冰心。

    刘盛正襟危坐在椅子上，把他昨日跟秦素素约定联手合作的有关事宜，简明扼要的述说了一遍，听得春梅越听眼睛就睁的越大，像是听了一件奇闻异事似的，眼睛里除了惊恐还是惊恐，不过，还是抑制住惊愕的情绪，把刘盛说的话听完。

    “春梅妹妹，你可不可帮助我，把我手中这些稿纸上的内容再工工整整得抄写一遍呢？”刘盛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终于，直奔主题道。

    “嗯。”春梅表现的还真是宠辱不惊，用现在时下的话说，绝对是个“淡定姐”，轻启红唇，怯怯得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