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告诉我:这影子空间的现状,也是这里的生命所具有的共同的业力,我不可能靠着现有的神通来帮助他们的。反倒是浑天成随缘助人的办法,效果可能还要好一些。”说着他转头对破禅锋笑道:“如果我的神通再大些,说不定就有法子帮助他们了。”
破禅锋冷笑一声:“邪见之极!当年释迦佛临世时,那释迦族曾因大量杀生而导致被人灭族,以释迦座下弟子目键连的神通,尚无力相救,你真以为神通是无所不能之事?”刘迦闻言一怔,他没听过这段故事,立时将破禅锋剑身内的资料调了出来。
当年释迦在世时,曾有琉璃王消灭释迦族一事。那琉璃王的军队能征惯战,直将释迦族打得老少死绝。当琉璃王的军队冲到释迦族的最后一块地盘时,释迦的弟子目犍连实在看不下去了,便以神通将一部分释迦族的人装进他的钵里,以期为释迦族留下些血脉。后来战争结束,他打开钵一看,钵里全是血水,所有的人都没了。释迦这才告诉他:“当年释迦族喜欢吃鱼,将附近一个水塘的鱼尽行打杀吃尽,一条不剩。因果轮回之下,这些鱼在今世变成了琉璃王的军队,来讨当年的血债。那琉璃王便是当年水塘里面的鱼王。当年释迦族中,只有一个小孩子从不杀生,只是喜欢敲打鱼头。那个小孩便是我,我因为曾造此业力,今日一样头痛三天呢。你用神通搬走了一部分生命,可他们照样死了,为何?共业所在,天意所至,在劫难逃。”
刘迦将这故事讲给临将臣几人,小阿菜登时眼大,吞吞吐吐道:“这这……连佛祖尚要受那业报,我……我杀那么多人,岂不是死得很惨?这报应早晚跑不了,我还修行干嘛?连佛祖都要受业力之报,我我我……”刘迦被他提醒,忽然想起自己杀人之多,心中也跟着欷嘘起来。他本以为好好参悟佛法,就能免掉先前业力,没想到连释迦之修为,尚无法逃过因果轮之力,一时竟怀疑破禅锋的话起来。
临将臣在一旁颇不以为然,哼道:“这是骗人的!老子一生杀人无数,怎么业力还没来?”破禅锋嘿嘿笑道:“嘿嘿,凡事总有个机缘,机缘成熟了,自是业力催逼之日。”
破禅锋将剑身转过,对刘迦和小阿菜笑道:“你俩怎么灰头土脸的,被吓住啦?呵呵,前次咱们不是说过了嘛,业力这种事是没有办法的,那是自然惯性的一部分。但倘若你能悟得无量智慧,不仅不会再害怕业力,反倒替你的业力助缘成就,让那些被你们杀过的人,也有机缘摆脱轮回,岂不是妙哉?修行的目的,不是说不落在因果中了,而是不昩因果了。所谓不昩因果,正是来者不拒、去者不留,成住坏空的是假形,恒常不变的是真性。你们何必老担忧这受报的烂命一条?这身子骨到底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刘迦黙然无语,只是暇思。
临将臣大摇其头,冷笑道:“老子的神通只要修上去了,就算有业力来催逼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见一个杀一个,看看谁敢来找我的麻烦?”破禅锋闻言不悦,哼道:“那修成佛祖级别的人,个个都是不可思议之游戏神通,转眼即可将一粒砂化成三千世界,瞬间即可把刹那化为亿万光年。就你那点神通,除了给僵尸王当差使唤,还能干嘛?”
临将臣闻言大怒,凭地掀起那“呕心沥血”之势,直向破禅锋卷来。
刘迦正在想破禅锋的话,忽感一旁能场暴起,那排山倒海、摧枯拉朽的强势突兀已在眼前。他不及多想,立刻以法眼将其解构散去。就如烈火虽猛,但暴雨一至,火势即消。临将臣与刘迦之间的距离不到一丈,那能场乍起乍逝,快过电光火石,小阿菜和玄穹尚未看清来龙去脉,一切又已恢复平静。只有破禅锋在嘻嘻笑道:“傻瓜僵尸,你再来试试看,你那小儿科的神通,在我老哥面前,只怕和玉灵子差不多。”好在玉灵子正专心为安若微念咒,否则听到这句话,又要郁闷许久了。
刘迦低着头,对临将臣摆摆手,沉声道:“临将臣,我现在没心思和你玩游戏,你想玩的话,哪儿凉快就到哪儿呆着去吧,我没空。”小阿菜和玄穹闻言一怔,暗暗惊道:“他这话是对临将臣说的?!他疯了不成?”两人忽感危机将至,不知临将臣会如何大打出手,个个将体内能场尽行布满浑身上下,以备不测。
临将臣听得刘迦一席话,双眼连翻,大嘴张得合不拢,好不容易才怪叫起来:“小白脸!!”刘迦依然对他摇摇手,随口道:“临将臣,别在那儿瞎叫,你要是惹恼了我,我也不守那约定了,拍拍屁股走人,咱们就此拜拜。我虽然打不过你,可你也困不了我。”
临将臣本已怒火冲天的眼神,猛地呆滞起来,双手颤抖良久,好一会儿过去后,他终于再次确认眼前事实:自己的神通虽然远在刘迦之上,可已经再也伤不了对手了,刘迦只要愿意,随时都可逃离自己视线。他心中懊悔无比,种种难堪滋味随心而至,看看刘迦,又看看玄穹二人,他心中气绥之极,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抱头痛骂道:“老子上了小白脸的当!当初看不起他的修为,现在想杀他都没机会了!老子死定了!”
玄穹与小阿菜看得诧异,不知两人之间的高下对比何时有了如此大的落差,但见刘迦根本不将临将臣放在眼里,不禁暗暗称奇。却见临将臣闹腾了一会儿,忽又怪笑道:“小白脸就是地藏,老子被小白脸戏弄,也就是被地藏戏弄了……说起来不算丢脸。”言罢,他居然又坦然起来,独自研究那楞严心法去了。玄穹与小阿菜相视莞尔,这才明白他刚才的痛苦源于自尊被辱,而非真得怕死。
刘迦没将临将臣的所作所为放在心上,心中只是反复思量着普香和破禅锋的话,似觉自己想为这影子宇宙的生灵再创一界之事,也多有逆天行事的意思。他难辨“刻意”与“随缘”之间的差距所在,不知道自己为影子宇宙的生灵创界是属于刻意“逆天”呢,还是“随缘”,只是感到自己的所思所想一片混乱,难以取舍。
忽听小云轻声道:“如果你无法取舍,说明你暂时还没有做此取舍的智慧,不妨将此事暂时搁置下来,等你有智慧做判断的时候,再来决定好不好?”刘迦有太多的疑问无法释怀,听得小云这几句大卸包袱的话,立感胸意畅然、开阔无比,甚至觉得临将臣也变得可爱许多,当下连连点头,自笑道:“我知道了,知道了。”
小阿菜和玄穹见他一脸舒坦,以为他已经从痛苦中顿悟成功,惊喜之下,正要上前道贺,却见刘迦笑嘻嘻地说道:“还是小阿菜说得好,我不是那种靠思考就能明白道理的人。我决定了,想不通的事千万瞎往脑子里面装,否则自个儿找罪受。”两人微微一愣,但转眼想到他那懒散无心的性格,也就释然一笑,全不介怀。
刘迦低头片刻,十指翻飞处,在身前积起一团光球,默谙心识许久,最后将那光球送入炬星阵的通道。那光球瞬间即消,刘迦用法眼探得片刻,对小阿菜两人笑道:“今后投生在这个空间的生命,只要有出离世间修行的愿望,只要那心愿力量积累到足够强烈,便能与我留下的念力感应,从中获取修行的种种法门,可以依法自行修练。”破禅锋笑道:“不错啊,这法子有点像那些成佛作祖之人,在成道前总是发下种种誓愿,成道后那愿力遍布虚空法界,任谁只要深信之,念其名号,都能得力受助。只不过你这念力比起诸佛愿力,份量暂时不够。”
玄穹稍想片刻,觉得此法可行,也如刘迦一样施咒符念一番,笑道:“多一份念力,多一份感应力度,大家多助一分善缘。”刘迦见之大喜,学着玄穹刚才的指印,随便比画了几下,乐道:“玄哥,你刚才那印诀是《灵元仙鉴》中的?比我自创的印诀,可要精纯多了。”玄穹点点头,赞道:“三清修为至高无上,随便几个印诀便让我等参悟良久,在下佩服之极。”小阿菜摇头道:“这好事让你们俩做足了,我啥也做不了,总不能留下刀煞修行法,让大家修煞气吧?”
三人正在调笑,忽感那炬星阵又有震动。刘迦脱口而出道:“这地方是不是又和哪个空间的界痕遇上了?!”他法眼过处,只见那空间突变已由开始时的沉沉缓缓渐渐演变得激烈动荡起来,心中暗呼“不妙”,转身对临将臣叫道:“临僵尸,如果你有把握不被这空间突变给压死,就一个人留在这儿吧,我没这把握,保命要紧,得先走了!”
小阿菜和玄穹知道事在急迫,当即跃身直入小云深处。
刘迦以法眼定住阵外一处,闪身而出。临将臣紧随其后。两人刚一出来,正遇空间扭曲,一时不及防备,立刻连翻数个跟头。
刘迦稳住身形,试着体察片刻,知道这影子宇宙在扭曲的过程中,又出现了难得的裂缝出口,当即以法眼直扑那通道而去。刚至出口处,裂缝已然缩小,刘迦正待化光而出,那裂缝被陡然撑大,却听身后临将臣叫道:“快出去吧!我只撑得一会儿!”刘迦心中暗服其神通威猛之巨,当下不再多想,闪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