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大恐,暗暗急道:“老子要遭报应了,定是从前群欧别人的次数太多,现在轮到被人群欧了。下面没处去,可上面又是淡月的防护圈,一样出不去啊,这回可死定了。”可要他束手就擒,却又非战神本色,当下咬牙叫道:“向上!向上!向上!”拼着一股狠劲儿直向淡月的防护圈撞了过去。
他却不知,就算他冲出去,也未见得一定就是好事,那淡月外不仅有数十万的修真者环伺其间,此时刘迦和青华也在其不远处拼个你死我活。
且说刘迦对蓝沁等人嘱下遗言之后,也就心无杂念,与青华盘腿对坐。他当年见过青华与玄穹等人对抗忤作秀二人,早知其修为博大精深,是以尚未开战,心中就抱定死之一念。可就因为没有了对生存的欲求,他反倒在片刻间全神贯注、力正念纯。
青华见刘迦坦然相对,面无丝毫惧色,微微点头笑道:“生无所乐、死无所惧,英雄本色,该当如此,老道倘若手下留情,倒是看不起天幽宫宫主了。”话毕,手中印诀缓缓展动,身影渐渐模糊,转而又重现清晰。稍后,对刘迦笑道:“宫主准备得如何了?可否赐教了?”
刘迦见他身影幻化后,两人四周竟被层层光晕环绕,细辩之下,恍然笑道:“青华上人慈悲之极,刘迦惭愧得很。”他适才神识探过,已知青华用真元力将两人与四周空间隔断,就算其中再大的争斗,只要青华不死,所有的能场漫延都会被限制在这光晕之内,不会伤到圈外之人。
他于细微处见到青华的悲天怜人之心,似觉若有所悟,但转念又暗道:“这光圈倒是把外人逼开了,可圈内的人却要承受更大的冲击了,就算打不过,连跑的机会也没了。这倒像关门打狗的做法。”但隐隐又觉得自己以小心之人度君子之腹。
刘迦见青华准备停当,也就点点头,动念将混元力延至体外,那五行力道此时已没有了鲜明的个性,只剩下圆圆融融、浑然一体;天干地支也没了从前字字分明的崚峭霸道,却是你中有我、我中含你。不管是天干通变、或是地支遁藏,此时在他原力的导引之下,尽皆融为一体。蓝沁等人在远处,只见刘迦体外金光大展,早已看不清他的身形了。
青华见他双手随意置于腿间,并无印诀,却动念将能场延伸到自己跟前,心中微诧,但转眼立明,轻声笑道:“这是原力了,老道耳闻多年,却未亲眼见过,今天有幸领教天幽宫独创的修行法门,甚是荣幸。”说话间,左手无名指和食指微微一抬,身后两股力道竟缓缓绕向刘迦。
刘迦见那紫色暗流来势甚缓,正感诧异,心中暗道:“这力道看似不强啊?”此念未落,浑身猛然巨震,那牙关不由得相撞数次,这才恍然道:“这力道不是直接攻击人的,而是引动他那三才六宫阵的。”他瞥眼看过,果见此时青华身体已然被阵阵如水光晕围绕,绵绵流动处,青华的身形在其中若隐若现。刘迦暗暗叹道:“当年我见他时,他的能场是墨绿深色,此时竟修到无色的地步,此老尚且如此厉害,倘若玄穹亲自,我哪有还手的机会?刘迦啊刘迦,你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被人扁过了,竟狂妄到以为自己能玄穹等人比肩的水平?这可是自己找死了。”
他见青华身体不远处略有蓝星闪过,心中一凛,似觉其中暗藏杀机,但又无法道个明白,一时疑惑起来,却听小云在脑中轻声道:“有六个点,定是六宫所在。”他恍然大悟,正要随口赞扬小云两句,却猛然间感到一股大力袭至,他暗叫不好,立时化力相融。两强相遇,立时轰然大震、万光飞出。他此时应变之快,虽然这大力让他胸闷难挨,但顺势也是沉念化空,以虚化若谷之境将来势尽皆收掉。青华见一击不中,顷刻万浪相随,竟在眨眼间已成铺天盖地之势向对手压了过来。
刘迦当年对此老印象极深,知他的诀印看似缓慢无力,却全是沉厚的攻击。当下尽空其谷,以虚应实。那排山倒海的力道虽然扑面而至,却又转瞬间尽行落下深渊,就如瀑布来势虽然凶狠,可下面的深潭却有无尽容纳空间,终无法将其填满。
刘迦既入此虚境,便如大海纳百川一般,不管对手多么强悍,尽使其无着力之处。待得片时,隐隐听到青华“咦”了一声,那能场跟着恍然消失。刘迦胸中一阵空虚透凉,忽然间数点凉水滴在手上,却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额头脸颊,早已被汗水浸透了。他暗自庆幸道:“还好前些日子没有偷懒,倘若没有虚怀若谷之境,谁敢和他硬碰硬?只怕我此刻早归于无了。”
此念乍起,忽觉身体向前一倾,他诧异之极,立时动念回拉。可没想到这一拉之下,身体更是难以安稳,竟在不知觉中向前移动起来。他不知那青华上人的修为早已是一法通而万法通的境界,前时掀起大力,乃是天、地、人三才中的天道至阳之力,是以恢宏霸气;此时见他以虚化实、以柔融刚,立时转换力道,改用三才中的地道至阴柔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刘迦一时不明,被对方虚劲诱动,习惯性地大力回拉,竟立刻陷入刚才他自己用来制敌的圈套中。加上他那虚怀若谷之境,往往是被动化力,如果对方不出手,则无力可化。此时青华以甚深修为,竟主动引诱对方大力回拉,以致刘迦越是用力,越感无力可用,越是动念,越感体内混元力倾泄而出,且一去不回、无影无踪,一时间急切起来。
刘迦见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径向青华而去,心中大骇,暗暗急道:“要是被他拉近身边,我全然处在六宫之中,被动之极,肯定没戏了。”忽然一个念头涌了进来,他心中一凛,立时大喜过望。那青华上人既要诱他用力,便会主动出念,刘迦以心印心,立刻察觉。当下闪念巨震,却见青华浑身惊颤,那诱力顷刻消失不见。
刘迦稳住身形,不断喘气。他涨红着脸,任由发间的汗水倾泄在脸上,抬眼看着青华,却见对方也正盯着自己,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难以置信。两人相对无语。
却说李照夕等人见大丑和岐伯吸了德古拉的毒血之后,经过声色俱厉地痛骂,渐渐也就平息下来。崔晓雨站在一旁,满脸疑惑地说道:“我怎么总觉得我哥正处在危险之中呢?”非所言笑叹道:“当然是在危险中,他被人扔进炼丹炉,这还不够危险吗?”崔晓雨摇摇头,沉吟片刻,又说道:“不是的,我感觉他好像已不在炼丹炉内了。”
馨红儿听得此语,立刻神识乱探,却无刘迦能场痕迹,当下断定道:“就算不在炼丹炉内,宫主肯定也不在这外河星系中,否则我能探到的。我的原力乃宫主亲授,应该能感应得到。”明正天闭着眼睛,恍兮惚兮地跟着探了半天,也点头道:“馨红儿姑娘说得是,否则我也该感受得到。我的混元力也是大哥亲授的,应该感应得到。”这两人哪知刘迦与青华正处在激战之时,青华释出的数层光圈将两人封在其中,这群人里面,又有谁有这本事能将神识透过青华的能场去感应刘迦?众人修为有限,原本容易乱下结论,当可原谅。
众人正在议论纷纷,却听见半空中有人冷冷地问道:“刘迦在哪儿?”
众人抬头一看,却见一个圣洁高贵的女子正在上方冷眼相对,身后跟着十来个人黄金战甲的人。李照夕失声叫道:“咦,这不是雅典娜吗?”却见雅典娜环视片刻后,依然冷冷地说道:“天幽宫的欣悦禅打死了火神维斯托,这笔帐再怎么赖,总该算在天幽宫头上吧?你们告诉刘迦,他和他的天幽宫已经把奥林匹斯山的众神惹怒了。”说罢带着十二缺一星宫闪身而逝。
众人面面相觑,岐伯问道:“这女人说的火神维斯托是谁?”李照夕想了一会儿,说道:“我看过一些记载,维斯托是宙斯的亲儿子,和玛尔斯是同一个妈生的。”明正天笑道:“那就是亲兄弟嘛。”岐伯苦笑道:“明正天,你乐个啥?你没听见那女人说吗?玛尔斯他家里面的人生气了,只怕人人都会来找天幽宫的麻烦。你可是自称天幽宫宫主的大弟子呢,呵呵,他们找不到你大哥,只有你这徒弟代其受过,倒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明正天闻言大惊,立时双眼无神地呆在原地,说不出话来。非所言从旁劝道:“明老,你也不用担心,老玛既然和他们是一家人,当然会从中调停的,这架不一定打得起来。”明正天听他如此说,心中稍安,拍拍胸口笑道:“吓老明一跳,还好有老玛哥在呢。”齐巴鲁却在一旁摇头道:“老玛在哪儿?你知道他在哪儿?”明正天又是一惊,尚未想到该如何解答这个问题,又听到岐伯在一旁笑道:“那穷神是被家里面的人赶出来的,不被人捉回去痛揍,已算是万幸了,就算你找到他,他敢去面对他爹?他有这脾气?”
明正天心中立刻扑通扑通狂跳起来,李照夕见他害怕,上前安慰道:“他们也不见得现在就会出来,你不如抓紧时间修练,等他们来得时候,多少有能力自保。就算打不过,总有法子逃命。”明正天被猛然点醒,立时感谢地点点头,握着李照夕的手说道:“说得是,老明这就开始。”
说罢他竟立时盘腿而坐。那混元力尚未开始运转,又听到齐巴鲁在身后叹道:“临时抱佛脚,怎么可能会有用?别人都是数十万年甚是上百万年的修行积累,你这一小会儿顶个啥?不如准备后事吧。”明正天此时已饱受心灵折磨,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无声地哭了起来。
崔晓雨赶紧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柔声道:“明大哥,我能感觉到我哥还活得好好的,不会有事的,只要我哥不死,没人能对天幽宫怎么样的。”明正天立时握紧她的双手,急问道:“你能肯定?”崔晓雨微微笑道:“我能肯定。”明正天终于破啼为笑,当下开怀乐道:“我说嘛,我大哥乃是天幽宫宫主下凡,地藏转世,哪能这么容易便死?”
众人正待笑他胆小怕事,却听得身后有人叹息道:“唉,他都死过无数次了,多死一次又有什么难的?”众人闻言皆惊,转头看去,不禁齐声叫道:“优婆离!”那身后说话的老者,正是前时规劝刘迦不要去理会韩怡英的优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