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后,却未必就是开心的。似乎那穷尽心力的劳累,只是为了让一生过的有意义些,而那所谓的人生意义到底对一个人有何价值,却显得并不重要了,毕竟每个人终会走向死亡,只是在没死之前,如果什么事都不做,人生多少觉得无聊罢了。”
他正在电梯口思量,却见一个清洁工人一边扫地一边哼着小曲地走了过来,他暗暗笑道:“这人倒活得挺开心的。”但转眼立时看清此人的长相,不禁惊呼道:“卖花的老者!”
他一步跨出,抓着那清洁工的衣领,低声叫道:“这次看你怎么说?你总不能说你擦完皮鞋又在这里兼职当清洁工了吧?这借口也太拙劣了吧?”那老者一脸无奈地苦笑道:“为什么不能这么说?没错,我就是擦完皮鞋后,又在这里兼职当清洁工了。我不能当清洁工?清洁工有什么不好?”
刘迦闻言一怔,无话可说。他数次在不同的地方遇见此老,心中便怀疑这老者对他有所企图,有了这先入为主的念头,在抓住对方以后,便觉找到了别人的破绽,当场揭穿之下,这人总会吐露真相。完全没想到这老者不惊不诧,总能应对,他倒有些无奈了,暗暗急道:“我怎么问出这么傻的一句话来?他擦完皮鞋后,又当清洁工,也不是不可以啊。”
但心中依然对此老越发地多疑起来,当下放手,低声哼道:“我不知你是干什么的,但可别在我眼前耍花样,我可不笨。”那老者呵呵笑道:“你不知我是干什么的?那我告诉你好了。”刘迦闻言一喜,立时笑道:“你终于肯招了,快说吧。”那老者笑道:“我是清洁工啊。”
刘迦闻言,立时满脸涨红,指着那老者,怒道:“你……你耍我!”那老者一怔,转而拍拍额头,连声道:“瞧瞧我这记性,我可不是一般的清洁工呢。”刘迦一脸苦相,顿足骂道:“不用说了!你当然不是一般的清洁工!你是卖完花又卖包子、卖完包子又擦皮鞋、最后总是出现在我面前的清洁工!”老者闻言大喜,上前拍拍他的脸,笑道:“是是是,还是年轻人的记性好啊。”
刘迦指着那老者的鼻子骂道:“你要跟着我,只管跟好了,随便你那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全无所谓!”转身走进电梯,却听身后那老者又在笑道:“卖药?这主意不错,扫完地就卖药去。”刘迦哭笑不得,连连摇头,暗暗骂道:“这老家伙肯定不是一般的人!早晚我会揭穿他的真面目来。”
他走出电梯,立时左右张望,见来往之人中并没有那卖花的老者,暗暗长出了一口气,叹道:“这老家伙终于没再跟着我了,否则真要把人给活活气死了。这老者看起来没什么修为,我又不便动粗,对付他这种赖皮还真有些麻烦。”
他一边想,一边向宣宣的办公室走去。看看走近,他心中似觉有些不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将衬衣扎进裤内,接着又整了整衣领长袖……但总觉得不够好,干脆动念演化,全身上下立时整整齐齐、光鲜明亮,这才来到那广告公司门前。
前台小姐一见到他,立时微笑道:“请问您找谁?”刘迦笑道:“我是来找韩小姐谈业务的。”那小姐点点头,对他说道:“请您跟我来吧。”
刘迦被领至休息室,那小姐笑道:“韩总正在隔壁谈业务呢,请您稍等。”说完便离开。
刘迦坐在沙发上,四下顾盼,心中感概良多,暗暗寻思:“这四周的一切对我而言,既熟悉、又陌生,而宣宣却深深地沉浸在这样的生活之中。”
他等待多时,依然不见宣宣出来,心中便有些不耐烦,试着探过墙壁,想看看宣宣是怎么工作的。却见韩怡英一身黑色西装,长发披肩,神情自信而满足,谈笑间风趣自然,他暗暗点头道:“她这老板当得不错,挺有风度的。”
正要收回神识,却见韩怡英对面所坐之人,一脸麻皮皱纹,身材矮小粗短,正乐呵呵地与韩怡英说笑不停。此人虽然衣着干净整齐,举手投足颇有大款风范,却让刘迦震惊无比,正是那卖花的老者。
刘迦见此,脑中猛然炸开,立时破门而入,指着那老者骂道:“你你你……你以为你换了一身衣服,我就不认得你啦?你……你干嘛老跟着我?!”那老者笑道:“我有跟着你吗?好像是你在跟着我吧?连我坐在这小屋中,也被你找到了,你还真是会跟踪人啊。我在这儿和人谈生意,管你什么事?你干嘛要跟进来打断别人的谈话,多没礼貌。”
刘迦闻言立时怔住,一时无法反驳,但心中恼怒之极,当即上前将此老从座位上提了起来,骂道:“你这变来变去的坏蛋,不当清洁工了?”那老者双手一摊,表情无奈之极,苦笑道:“你不是叫我用葫芦卖药吗?我觉得这主意不坏,便来找韩总商良如何给药品做推销广告的事情。这你也不乐意了?”
刘迦数次与这老者争辩,尽被其三言两语堵住而无法开口,此时心中早已愤怒之极,一时面红耳赤,指着那老者的鼻子骂道:“你别装蒜了!傻瓜都会知道你不是普通人!”
却听身后那韩怡英轻声而严肃地说道:“优总是一家药品公司的总裁,怎么会是一般的普通人?你是谁?为什么要闯进来?请你离开吧,否则我要叫警卫了。”刘迦闻言愣住,转身对韩怡英问道:“优总?你叫他优总?”韩怡一脸冰霜,冷冷地说道:“你是谁?为什么要闯进来?”
刘迦满腹疑虑,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急切中对韩怡英说道:“宣宣……哦,怡英,这人是个骗子!”韩怡英一脸不屑道:“请你叫我的全名韩怡英。这人是不是骗子,我自己会判断,用不着别人多嘴。你随便闯进别人的办公室,这算什么?”说着转身按下电铃,示意外面的人进来。
刘迦见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狠下一念,欲将此老带走,但转念又担心宣宣被他的神通吓住,当下恶狠狠地那老者说道:“你敢对韩小姐有丝毫不敬,我定会将你这变来变去的混蛋打个魂飞魄散。”说完,径直推门而去。
他心中认定此老定非常人,当即找了一个僻静角落,将神识探往韩怡英的办公室,以防不测。谁知这一探之下,却发现此老已经不见,而韩怡英坐在办公室内整理文件,就像一切未曾发生过似的。他暗暗惊道:“这人能在瞬间逃离我神识之外,我却感受不到其修为,这人的能力只怕远在我之上,到底是谁?为什么老在我眼前出现?”
念及此,心中略感不安,但一时又不好再去找韩怡英,便顺着原路往回走。他之所以不用瞬移,便是希望能在路上再见到那老者。他一路上东张西望、左顾右盼,凡是卖花的、卖包子的、擦皮鞋的,包括各种小摊小贩,尽皆细细观察,却再未发现可疑之处,心中略有失望。
看看快要走回住处,猛然间见到街边又摆放着他出来时看到的花摊,那老者正蹲在地上埋头整理鞋带。他大喜过望,立时上前抓住那老者的胳膊,将他提来站立,同时骂道:“哼,现在又开始卖花了,不是说花卖完了才卖包子的吗?这花又是哪里来的?”那老者被他忽然提起,一脸惊恐,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我……我一直都在卖花啊,什么时候卖过包子?”
刘迦目瞪口呆,这才发现此人并非前时那老者,他放下对方的胳膊,自言自语地苦笑道:“我都快被那老混蛋给逼疯了,早晚会变成神经质的。”言罢转身离开,却听见身后那老者颤颤微微地说道:“卖包子?这主意不坏啊,说不定比卖花赚钱呢,明天改卖包子去吧。”
刘迦闻言立时扭头,怒目相向,那老者被他吓怕了,见他恶脸回望,立时结巴道:“我我我……我还是卖花吧。”刘迦又好气又好笑,转头离开,心中暗暗骂道:“不知我和混沌牒比起来,谁疯得更厉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