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吓住了一般,其中有人低呼道:“紫荆灵院的人!这孩子的仇没法报了,认命了吧。”刘迦一见这场面,立时明白这群人中有人知道那杀人者的背景,站起身来问道:“麻烦哪位能告知在下那紫荆灵院的情况,这小孩子如此悲惨,大家伙总不能袖手。”
他此语一出,其他人立时作鸟兽散,他一愣,不好就此动粗,叹了一口气也就罢了。转头扶起那女孩,说道:“小朋友,你叫什么?你家里还有其他什么亲人?你妈妈呢?”那女孩子摇了摇头,一脸凄惨,说道:“妈妈生妹妹的时候,难产死了。”
刘迦思量片刻,不忍心将其姐妹弃在此处任人欺负,说道:“这样吧,你暂时跟着我,等我找机会替你报了仇,看看你愿意去什么地方,那时由得你选择,如何?”那女孩闻言之下,看了看他的神情,一种信任感涌至心头。痛楚稍减,哽咽道:“谢谢你,大哥哥。我叫林思琪。我妹妹叫林思音。”
刘迦正想再取出一把长剑到当铺里换银子,忽见手中一把银块,不禁大奇。小云嘻嘻笑道:“我那宇宙中,什么没有?何必去当铺?”刘迦恍然叹道:“唉,当初早想到这事,又何必把短剑给这小女孩,让她终取其祸?咱们真是笨了。”小云有些尴尬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更何况咱们不是智者呢。再说,如果没有这事,我也不会想起咱们宇宙中什么都有啊。”
他买下大堆衣服手饰,让林思琪重新整妆。顷刻间一个活泼可爱、靓丽非凡的少女出现在眼前,微带羞怯地问道:“大哥,我这样好看吗?”刘迦一愣,替她抱着憨睡的婴儿,不觉长叹道:“佛靠金装,人靠衣裳,果然如此。”林思琪被他一赞,微觉脸红,柳着刘迦的手臂暗喜不止。
正说话间,那婴儿忽然嚎啕不止,刘迦一阵大乱,惊道:“这是怎么回事?”林思琪笑道:“没事的,我妹妹肯定是饿了。”刘迦心中升起一阵无奈,暗暗叫苦道:“只见过修真者携美女闯天涯的,哪见过修行者抱着一个婴儿到处乱跑的?这孩子饿了只怕就要吃奶,我又要到哪儿去找奶水?”他见林思琪将孩子搂在怀中轻轻摇荡,不禁顿感头痛。
他体内那两个无体元神轰然狂笑,那白玉蟾不断叫道:“笑死我了!笑死我了!臭小子,人家修行的高境界是自己复归于婴儿,你却带着一个婴儿在身边,天下有此滑稽之事么?看你以后怎么办?”辛计然也大感不可思议,乐道:“你和那小女孩在一起,再加上这婴儿,不就是那一家子了吗?”
小云忽然柔声笑道:“那婴孩没意识,不懂拒绝,也许可以收到我宇宙中来,反正二老闲着没事,让他们照顾婴儿好了,咱们以天地灵体来养她,想来比奶水养得孩子更要长得好些吧。”两个无体元神闻言大惊,同时颤声道:“小云师父,你不会当真吧?”
刘迦听得此言,如释重负,立时从林思琪手中接过婴儿,笑道:“我有个地方,保证你妹妹有吃有喝,长得白白胖胖。”不待林思琪明白,他手中婴女已然不见,正好落在白玉蟾手中,白玉蟾叫苦道:“天下竟有这种事?老白修行一生,当了无体元神不说,还得替人当保姆看孩子?”辛计然叹道:“唉,虽然小云师父这宇宙无奇不有,这孩子就算要吃黄金白银都能找到,可咱俩一代宗师,却沦落到替人看孩子的地步,这级别只怕要大打折扣了。”
林思琪见那婴儿在刘迦手中一闪而逝,大吃一惊,叫道:“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刘迦笑着对她说道:“我体内有个很大的空间,能让她安心成长,也有人照顾她,你随时想看她,立时让她出来就好。”心念一动,那孩子又立时出现在手中,他笑道:“我没骗你吧?”
林思琪虽然不明其理,但见刘迦之法术甚不可思议,心中诧异之余,也敬佩有加,连连点头道:“大哥,那就听你的吧,你是修真者,应该可以做许多常人做不到的事呢。”她乍见刘迦时,便觉其真诚可靠,此时将妹妹交给此人照顾,她心中也无甚忧虑,反倒觉着轻松许多。
两人正当街说笑,忽听一旁喧嚣大作,人群四散奔逃。一队骑士各自跨着高头怪兽横冲而至,当头一人叫道:“还不赶快闪开,担误了老子的军情大事,全部杀光。”一时间街头鸡飞狗跳,乱作一团。林思琪拉着他的手臂,怯声呼道:“大哥,快逃开,这是朝旭国的御林军。”
刘迦生自平凡家庭,对仗势欺人者素有不满,见此霸道,口中不禁骂道:“全部杀光是什么意思?我先扁你一顿。”忍不住手指微扬,五指混元力惊声大起,前面五只怪兽立时惨叫倒地,后面的队伍来不及收势,也跟着相撞倒下,乱作一团。
刘迦走上前,看着地上的一名大胡子军官,揪着其脸皮笑道:“全部杀光?嗯?先杀了我试试看。”他一生性格平庸,很少惹事,可眼前的事实让他极为忿概,再加上数百年来的修行,打架越来越多,胆子也越来越大,面对修行高手他也渐渐失去了恐惧,此时面对凡人作恶者,更是不放在眼里。
那军官的脸皮被他揪得如烈火炽烤,痛苦难忍,但依然叫道:“快放了我,不然有你好看。”刘迦见他兀自逞威,不禁苦笑道:“这人还真是死不悔改啊。”当下放手,站起身问道:“你要给我什么好看?做来瞧瞧先。”
那军官见他放手,心中暗道:“这人害怕了,却仍然死要面子。”念及此,他一下子跳起来,拔出佩刀,大喊道:“兄弟们,杀了这叛乱分子。”一群人高呼而至,竟向刘迦砍来。
刘迦摇头叹笑,手指凌空虚点,这群人立时停在原地,无法动弹。刘迦看着这群人面面相觑,神情慌乱,笑道:“你们就在这里站几个通宵吧,趁着这时间好好反省一下,改造一下自己的世界观和人生观,想通了再写个思想汇报什么的,到时候我来收作业。先说好了,那思想汇报不够深刻的,可要重写哦。”
几句玩笑开过,他心中快意大升,竟感自由无限。一旁林思琪笑魇竟开、灿似阳光,柳着他的胳膊,开心笑道:“大哥,你说得真好。思想汇报这个词,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呢。”刘迦转头嘻嘻而笑:“倘若这几个坏蛋真得写不出来,那智商也算低得可以,被人教训也在情理之中,可怪不得了我。”林思琪身边有了如此坚强依靠,欢悦无比,一边跳跃,一边笑着问道:“还有呢大哥,作业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让他们交给你?”刘迦乐道:“你不懂什么是作业?嗯,想来这几坏蛋也一样不懂,让他们自个儿去想好了。最好想到走火入魔、自爆而亡,大家省事。”
当下两人边说边笑,四处游荡,竟觉天地开阔,自由无限。虽然体内偶尔传来婴儿哭闹,但在两个无体元神诚惶诚恐、无微不至的照料下,不多时过去,那婴儿的笑声已渐渐多了起来。
刘迦一路上打听着紫荆灵院的情况,可闻之者走、听之者避,似乎那紫荆灵院就如魔鬼一般,没人敢提,只怕惹祸上身。刘迦心中不禁暗暗吃惊:“这紫荆灵院只怕不是一个简单的所在,我可得小心了。”
忽听他体内白玉蟾笑道:“臭小子刚升完级,胆子立时大了不少,做事也稳妥许多,看来灵智乍现这一级,果然是开窍通玄的重要之路啊。”辛计然也笑道:“老白,这天地也太广大了些,你我二人游历多年,却也不知此处所在,毕竟孤陋寡闻了。”忽闻婴儿一阵哭闹,两个无体元神立时手忙脚乱,唱童谣的、做鬼脸的,耍尽诸般手段,为博其一笑而不可得,两人苦恼之极。
刘迦升级成功后,心境爽朗许多,恐惧本已渐渐减少,再得两人从旁怂恿,那自信心就如波涛汹涌而至,全忘了危险。
正暗自开心处,忽见一群蓝衣人疾驰而至,刹那将二人围在其中,刘迦一愣,体感过去,已知来人全是修真者,但其能场比起自己而言,弱势之极。也不由得放下心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这是干嘛?我可不认识你们。”其中一位老者哼了一声道:“打了御林军就是犯上作乱,还想逃么……咦,这……”他能场所触,立时知道刘迦修为远在其之上,但细辨之下,却若有若无,难知其详。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是以一句话未完,竟呆立原处,沉思起来。
刘迦立时恍然,这些人是为了刚才自己教训官兵而来的。但见他说话的气势前倨后怯,已知他心虚害怕,立时好奇道:“犯上作乱的罪名是如何惩罚的?作牢?充军?杀头?凌迟?”见那人依然沉默,他顽心大起,玩笑着道:“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我猜得不对?那又该是什么惩罚?总不可能犯上作乱者,勇气可嘉,赐美女逼其淫乱而精尽人亡吧?”
此言一出,体内那两个无体元神立时大笑不止,白玉蟾高声赞道:“说得好!说得好!有老夫的风格!”辛计然喘着笑道:“其实这惩罚也有其道理,修真者嘛,最怕的就是精尽而人亡啊,那不是白修了千百年吗?哈哈哈。”忽听小云咯咯笑道:“老白,该你去给孩子喂奶啦。”白玉蟾笑声立止,无奈之极。当下怀抱婴儿,运起真元力将天地精华缓缓送入孩子体内。辛计然在一旁叹息不已。
那老者见刘迦越说越离谱,自己心中却是越来越没底了,心思转过,立时恭敬道:“不知阁下是哪里来的人士,既有如此修为,朝旭国也是一方大国,何不跟随在下见过国师,想来定有飞黄腾达之日。”刘迦心中暗道:“他这是在诱我上当了。可眼下这些人的修为并不怎么样,去看看想来也无甚危险,倒可顺便打听一下紫荆灵院的情况。”
说着他转头对林思琪笑道:“思琪,咱们去瞧瞧如何?”林思琪知他艺高人胆大,早已无所畏惧,开心笑道:“好啊好啊,我还从没进官宅看过呢。”刘迦对那老者点点头,那人立时松了一口气,转身带路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