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错误害死,心惊胆战之余,怵地听到辛计然又要坐阵指挥,更是暗暗叫苦。心想这样下去,自已早晚会死在这两个臭棋娄子手里。趁着两人争论不休,他估算了一下刚才腾挪跳跃之间的距离,算出了神识在棋局中感知的方位与在棋局外俯视时的两者空间比例,加上他本已熟悉此局,于是便开始自已动念走子了。
开始时,每落一子,他都需要片时的方位确定,数子过后,他神识对棋局内外已有了完整的方位对应。对于围棋的认知程度,他原本就比那两个无体元神要高明得多,此刻没有了方位距离的障碍,再加上刚才几个落点过后,身旁黑子所带来的混元力已然越趋强劲,他也更加确认自已所发现的棋局盲点,正是白方弱势所在,是以自信心猛然回升,左冲右突,越走越快,由局部争劫而瞬间演变为整条右边的厮杀。
那白子没想到对手利用棋局中的盲点暗渡陈仓,一着失手,对方大军已狂涌而至,急切之中,欲亡羊补牢,拆东墙补西墙,却无意间自乱节奏,片刻间已被刘迦将棋局右侧连成一片,堪堪然已出现相持局面。走到此刻,黑方虽未取胜,但由于打破了白方在棋局中的盘面垄断之势,已然有划江而治的相对。刘迦见到黑子已从根本上摆脱覆灭之危,不禁大松一口气,这时方感心力憔悴,难以续力,动念之间,离开棋局能场,回归原态。
刘迦刚才棋局返回,就听到小云开心叫道:“喂,那个我,没想到你这么笨的人,下棋倒是有一手啊,比那两个老家伙厉害多了。”刘迦此时正累得要死,喘息之余,甚至略有天旋地转之感,呕心想吐尚且不及,哪有心情与之同乐?
那两个无体元神听到小云如此赞叹,本自颇为尴尬,但想到刘迦既能于绝境之处而夺下半壁江山,只怕一鼓作气地将对手彻底干掉,也并非只是瞎想,这保命第一,面子第二,是以转念即已释然,反倒开心无比,竟相附和。白玉蟾笑道:“文老,我看你那《手谈真经》不写也罢,这小子只是凭着兴趣,所阅棋经、所学棋艺,已远超我等,你就算写了,也没人看啊。”辛计然知他所说是实,一时间叹息不已,但毕竟习惯了理论研究,当惯了写手,哪能说封笔就封笔?郁闷之余,转念又开心道:“嗯,老夫不再写这手谈方面的书了,臭小子这次以主帅之尊而深入敌后,出生入死,几经波澜,倒也算一段传奇。老夫不如将他这次经历记载下来,给大家留个纪念,也算功德一件。书名就叫《臭小子历险记》如何?”
他此语一出,白玉蟾鄂然相向,小云大笑不止,刘迦无奈叹息,一时间没有了前时生死交错的紧张与恐惧,欢快与欣慰挥洒如初。
刘迦稍息片刻,准备接着应对棋局,忽感棋盘中的能场已没有了前时的敌意,似乎由于他既能起死回生,对手也肃然起敬一般。他试着将混元力调离棋局,不仅没有遇到棋盘中的能场阻止,反倒是初时杀气腾腾的棋局,此刻竟有款款相留之情,似乎乍见知已,心心相印,千杯嫌少,哪能说走就走?
刘迦心中大感诧异,暗道:“这棋局怎么如此灵性?竟似有人的感情一般。”他心念一动,试着用混元力传递给对方一些信息,他问道:“我能离开这屋子吗?”那棋局中的能场立时感应,也同样传回信息,那口气竟如一个女子不舍情人离去般地怨道:“一定要走吗?”刘迦一愣,他没想到这险些将其置于死地的能场居然有如此温柔的感触。
他稍稍定下心来,继续转换混元力问道:“我们误入此地,不知该如何出去,你能帮助我们吗?”那棋局能场沉默许久,而后悠悠说道:“我只能送你们离开此屋,其他的一无所知。”刘迦心想,能离开此屋就已经算是大幸了,正要相谢,突然间对方能场恍然而逝,棋局中只剩下自已的混元力独自飘移,一时间竟感空旷,略有孤独之意。
他正暗自出神,突听玛尔斯的声音问道:“咦,龟颐盾外面的声音没了?难道说那神威战士打得太久,全累趴下了不成?”刘迦被他一语惊醒,叹息之余,也自释然。转而开心地对众人说道:“应该已脱险了吧?”众人一听这话,立时均知刘迦已在棋局中找到答案,瞻南山解开禁制,众人鱼贯而出。
一行人既出龟颐盾,立刻发现已不在原先的房间之中,四周鲜花烂漫,蝴蝶飞舞,众人竟然站在一个大花园内。此时好不容易摆脱困境,众人皆感概不已、相互安慰。岐伯笑道:“那乌龟壳甚是有用,虽说做了缩头乌龟,有辱声名,可咱修行之人,视名利为粪土,就算多做几回缩头乌龟又何妨?”明正天劫后余生,更是大叹生命来之不易,今后得更加珍惜,在一旁及时说道:“岐伯大哥之言甚是精辟。俗话说:千年王八万年龟。那王八乌龟之所以能长命百岁,除了善能调息之外,任何时候都绝不做那出头之鸟,极为低调,却也是修行要诀中的重点。”
众人正在开心相慰,转眼见到李照夕、崔晓雨和大丑在一边悄声嘀咕,手中不知在摆弄何种事物,正要相问,只听那李照夕美滋滋地说道:“咦,这次只怕没问题了。”刘迦走过来,好奇道:“你们在干嘛?”李照夕极为开心地笑道:“这段时间大家四海奔波,就似旅游一般,风景绝胜之处,却也是临危夺命之境。虽然大家终能化险为夷,但倘若就此忘怀,岂不可惜?我一直想要拍些照片,做个留念,可出地球的时候,竟没能想到此节。刚才在乌龟壳内闲着无聊,想到大丑是科学家,对机械结构与机制了如指掌,便和他说起此事。我告诉了他照相机的原理,他已在龟壳内炼制良久,想来现在可以用了。”
刘迦闻言大喜,拉着大丑的手笑道:“大丑,你真炼制了一个照相机出来?”大丑两手一摊,呵呵笑道:“我听李老弟说了地球照相机的原理后,发现这东西极为简单,本想做个复杂的或是动态记录信息的器械,谁知道他只喜欢这简单的玩意儿。只是我身边没有可利用的材料,还好晓雨给了我一把质材极为优良的长剑,我就把这玩意儿融炼后,按李老弟说的方式,做了这照相机出来。”崔晓雨在一旁嘻嘻笑道:“哥,我听李大哥说,这东西可以把大家的样子记录在上面,永远保留呢。”
刘迦再也忍不住心中欢快之意,不禁连声赞道:“是是是,这玩意儿挺好玩的,我以前就有两台相机,到处留影纪念呢。”说着伸手接过相机,只见这相机状如小盒,但精致灵巧,棱角圆滑,晶莹透明,甚至连触感都软硬有致,不禁大叹道:“如果把这照相机拿到地球上去卖,不知要风迷多少摄影好爱者。”
众人本不知这照相机为何物,听李照夕细细解释后,一时间尽皆整顿衣冠,连连演化出自已最美好的一面,齐齐整整地站在花园中间,准备拍照。唯有崔晓雨在一侧拿出小镜,勾眉画眼、涂脂抹粉,良久尚未整妆完毕。刘迦不断催促,甚至叫道:“晓雨,咱们拍了照以后,还得想法尽快离开这里,否则那玄女醒来后,要吃真元力早餐啊!”崔晓雨在一旁连连摇手,更为急道:“你们先照第一张,我化好妆以后照第二张。”刘迦正要再次催促,但转念醒悟。要知道女人如果没化好妆,是绝不会随便留影的,也就不再勉强。
明正天拿出诛仙笔,在众人头顶上方凭空写下几个闪亮大字:“玄女城堡无名花园”。刘迦混元力稍稍透出,将照相机平平移开一段距离,口中叫道:“一二三,大家说:茄子。”众人跟着齐声道:“茄子!”闪光过处,众人又齐声惊呼道:“哎呀!”一时间所有人均感天旋地转、头晕目眩,恶心想吐。
刘迦大惊道:“大丑,这是怎么回事?”他体内混元力急速流转,已在顷刻间将晕眩平息下来。大丑强忍体内乱流汹涌,在一旁喘息道:“不知道啊,可能与这相机的材质有关。”刘迦转身见到崔晓雨站在一旁,手拿化妆包、一脸疑惑地看着众人。他急问道:“晓雨,你给大丑用来炼制相机的,是一把什么剑?”崔晓雨摇摇头,不知所谓地说道:“就是你给我的那把巫盅惑魂剑啊,怎么了,这剑不好吗?我刚化完妆,大家一起再照一张吧。”众人闻言尽皆大惧,连声惨呼道:“不必了,你一个人照就好。”
玛尔斯和与摩巫氏交过手,知那巫盅惑魂剑的厉害,闻言之下,一脸凄容,无奈地指着崔晓雨,连连摇头道:“晓雨妹妹,你……你不如把那剑送给我这穷神,多少也算一件善举,如今……唉,我不说了。”玉灵子连连呕吐,声嘶力竭地大叫道:“我以后绝不拍照了,绝不!”李照夕一边喘气,一边叹道:“修真界果然与凡间大不相同,一张照片都拍得这般回肠荡气的。”岐伯稍稍平息下来,坐在地上苦笑道:“这剑从此以后倒有了新的用途,遇到对手时,可以打着给人拍照的名义,不知不觉地就把对方干掉了。”袁让因连连吞下两颗护元丹,喘息稍定,摇头叹道:“难怪这玩意儿似比我那迷魂沙雾还厉害,原来竟是摩巫氏的巫盅惑魂剑,名不虚传,名不虚传。”
刘迦既明其理,也觉无可奈何,不禁苦笑道:“晓雨,那是摩巫氏的法器啊,可惜,那剑威力无比,能场极大,你居然……”话没说完,晓雨满脸无辜,极为委屈地喃喃道:“哥,我做错了什么吗?”刘迦看着她天真无邪的表情,不忍心责备她暴殄天物或是间接杀人,只有强装笑颜地安慰她道:“没事没事,既然要炼制器械,总得尽可能找个质材优良的嘛。你做得好,非常好。”心中却暗自道:“难怪刚才一闪之下,众人均感不适,那摩巫氏的法器,盅惑之力极为强大,众人拍照时又全无防备,还好这群人修为不差,否则不被那巫盅惑死几个才怪。晓雨忙着化妆,没赶上这一张,否则她也能亲身体会一下那盅惑的恐怖。”
刘迦体内的两个无体元神此时却是嘻嘻哈哈,笑得开心无比,相互庆幸自已是无体元神,不用拍照,否则也必如众人一般恶心呕吐了,一时间大赞无体元神之妙不可言。刘迦看着手中的相片,只见其中众人呲牙咧嘴、手舞足蹈,尽是难受惊恐的表情,心中大叹道:“这张照片算是废了,但只怕今后没人敢用这相机拍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