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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话、Trust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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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房间里的灯忽然一暗,让正在房间里抱着一堆小哈喽玩耍的史黛拉猛的一惊。

    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让史黛拉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个地方,那个带给她无尽痛苦的地方!

    一样是那样的黑暗,一样是那样的安静,一样让人感到窒息和恐惧!

    “哥哥……哥哥……哥哥!呜啊啊啊啊啊!”史黛拉不由得紧紧地将哈喽抱在怀里,发出了一声痛苦而又绝望的尖叫声。就在刚刚,她的心中忽然十分的不安,仿佛心中的某个地方忽然空掉了一块,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是整颗心却忽然要崩塌一般的难受。

    “哥哥!不要,不要离开史黛拉!不要!”

    小小的房间里面,史黛拉那透着嘶哑的哭声不停地环绕着,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绝望。

    “史黛拉!怎么了?”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们忽然被人打了开来。

    虽然一片黑暗,但是身为强化人的史黛拉却能够看见,黑暗之中,身着一身单薄纱裙的粉发女孩正俏生生的站在门外,正带着焦急的神情,向着房间里面张望着。

    “米娅姐姐!”史黛拉抬起头来,眼中的泪水宛如停不住一般,汹涌而出。

    “没事的,姐姐在这里,没事的,只是电路故障而已,马上就会恢复的!”

    米娅不由得坐到史黛拉的身边,将这个无助的小女孩揽入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

    “米娅姐姐……哥哥他……哥哥他……”史黛拉不由得紧紧地抓住了米娅的纱裙,颤抖的说。

    “没事的,都会没事的,史黛拉。”米娅不由得伸出手来,一遍一遍,抚摸着她柔软的短发。

    “真的,没事吗?哥哥他,会回来么?会来看史黛拉么?”史黛拉抬起头来,轻声的问。

    “啊,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或许当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就会回来了!”

    米娅微笑着将她的小脑袋轻轻的揽在怀里,一遍又一遍说,似是在安慰她,又似是在安慰自己。

    是啊,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当这最黑暗的夜晚过去,明明的太阳升起的时候,那个人便会回来的。带着和煦的微笑,在映照着曙光,在这光芒之中,一步一步,向着她们走来的。

    对么,修?你会为这个世界,带来和平的曙光的,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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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号死了。

    这个他在这个世上最对不起的人,最相似的人,亦是此生最大的对手,如今就这么躺在了这里。

    然而,他的心里却没有一丝的高兴,甚至连当初所预想的,那种宿命解脱的释然感都没有。

    有的,仅仅只有那难以言喻的空洞感,仿佛心中的某个角落空了一块,连情绪都崩塌了。

    他仿佛有一种错觉,那就是,他刚刚,似乎是亲眼看着“自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而如今,躺在这里的,就是自己的尸体。而他,则不过是一个已经离体的魂魄,在这人间做着最后的逗留,在旁边看着自己那已经死去的肉体。

    空洞、绝望、无力,还有那深深地不真实感,仿佛在一场噩梦中惊醒一般,难以置信。

    “修,他已经死了……”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修,拉克丝不由得有些心疼的抱住了他。

    “死了?是啊,他确实死了呢……”没有呼吸,没有心跳,连鲜血也冰冷,冻结,确实死了呢。

    这就是死么?不会动弹,不能言语。不会痛苦,亦不能欢笑,有的,只有无休止的静止。

    死,就是真正的“无”。什么都没有了,自然不会痛苦。不会痛苦,也就意味着,真正的解脱。

    在这场交织着鲜血的宿命之战之中,真正斩断宿命而解脱的,应该是他吧?

    而自己呢?自己也终会有朝一日,面临这样的一天么?再一次面对死亡么?

    想到这里,修不由得捂住额头,自嘲的笑了笑,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这么怕死了?

    真说起来,自己死过的次数还少么?老是这么死啊死的,会不会慢慢习惯呢?

    修想要“呵呵”的笑上一声,但是微笑到了嘴边,却变得苦涩无比。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很不在意的。所以之前在零号用枪指着他的时候,他也满是平静。

    但是如今,看到零号就这么静静的躺在他的眼前,他却发现,自己的淡定,全部化为乌有。

    虽然已经“死”了好几次,但是他却每次都能够保有自我,他不明白,真正的“无”是怎样的。

    修并不认为自己真的如零号所说的那般,命属蟑螂,怎么死也死不掉。哪怕就在刚刚一样,事实上在那样的情况下,零号绝对可以在自己的心脏停止跳动之前,取修的性命。如果单纯的只是因为仇恨的话,修绝对有理由相信,零号会这么做的。

    但是他却没有,而是泰然的选择了接受“无”的命运,把生的机会,留给了他,这个生死仇敌!

    是因为他受够了被囚禁在这具似是而非的身体之中,受够了孤独和痛苦,寻求一个解脱么?

    还是因为他一早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让自己承诺照顾克莱尔她们么?

    或许两者皆有吧,真正的想法是怎样的,都已经随着他的灵魂消散,永远不得而知了。

    看着带着一丝微笑,躺倒在一地血水之中的零号,修不由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而自己,作为他的祝福,也作为他的惩罚,也势必要承受起这份失落和空洞,以及承诺背后的沉重,替他照顾好克莱尔他们,也替他好好地活着,作为修·佐拉·欧西里斯。

    或许还会遭遇痛苦,或许还会饱受折磨,但是,这是他所亏欠于他的。

    “对不起,零号。但是,也要谢谢你,再一次,给予我一条新的生命!”

    修睁开眼睛,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空洞和迷惘,再度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就如同零号而言,从今往后,这世界上就只有他一个修了。他是杨修,也是零号,他是,修·佐拉·欧西里斯!

    “镇魂曲么?”耳旁充斥“滴答滴答”的倒计时声音,修想起了些什么,伸手从零号的怀中摸索出了一个小型的遥控装置。但是却因此牵动了胸部的内伤,不由得咬紧了牙关,冷汗直下。

    “你还好吧,修?”看到修那苍白的脸色,拉克丝不由得担心的说。

    “我没事,”伸手抹去了额头上的冷汗,修强自露出了一个笑容,“不过拉克丝,我们得抓紧时间离开这里了,否则,就只能做一对亡命鸳鸯了!”

    拉克丝低头望去,刚刚修从零号怀中拿出来的遥控装置上面,正显示着“4:16”的倒计时。

    “扶我起来,我们得马上赶到曙光那边去。”修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压下疼痛感。

    希望哈喽已经调整好喷射器的参数了,坏了一对喷射器,希望还能够带他们离开这里吧!

    “恩,来,扶住我的肩膀!唔……对,就这样,慢慢的站起来!”

    修的骨骼和肌肉的致密程度远超一般人,他的体重自然而然也比一般人要重上不少。虽然月面基地之内,重力比地球要低上一些,但是对于拉克丝这样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来说,还是有些无法承受,太过于困难了。

    但是,拉克丝却做到了。纤细的手臂因为过度用力而有些发白,粉嫩的小脸则是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潮红。但是尽管如此,她却一声都没有吭,只是银牙紧咬,用她那纤细的肩膀,撑起了这个比她自己的体重还要重上许多的健硕的身躯。

    “拉克丝,你还好吧?”看着拉克丝那吃力的样子,修不由得拼命地想要站稳自己的身躯。奈何他左边肋骨断了几根,外加他和零号战斗至今,几乎掏空了力气,如今能够站得起来算不错了。

    “恩,我没事的。”听到修的话,拉克丝不由得转过头来,对着修吃力的一笑,然后便搀扶着他,一步一步,缓慢而蹒跚的向前走去。

    看到拉克丝那吃力但是却无比专注的神情,修不由得有些痴了。这样认真,这般拼命地拉克丝,也是他之前未曾见到过的。他是何等的三生有幸啊,能够跟这样的女孩结伴一生……

    修不由得微微一笑,再度咬紧了牙关,强忍着疼痛加重了力道站稳身体,和拉克丝并肩前行。

    在打开电子门,踏出这个房间之前,修不由得回过头来,再度看了那躺倒在血泊之中的零号一眼,难免再度的涌起了一丝可悲的情绪。

    除了他们之外,这个世界上恐怕不会有人知晓,零号在这个地方死去,甚至,根本不会有多少人知晓零号的存在。他的名字不会被人所记忆,甚至连尸骨都会被连同LOGOS一起炸成湮粉。

    但是,无论如何,你都不会孤单的,零号!我会送吉普里尔跟你结伴而行的!

    【吉普里尔,这是零号向你索命来了!】

    这么想着,修不由得打开了保险,按下了遥控装置上那个红色的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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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号!零号!你这该死的王八蛋!我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吉普里尔此刻再没有了往日的优雅和淡然,宛如一个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疯子一般,歇斯底里的叫嚣着,砸着这个穿梭机里面的一切东西!

    如果不是这段影像,吉普里尔几乎都快忘了零号的存在了。事实上,自从巴西一役一败涂地之后,吉普里尔便已经失了主心骨,再没有那个闲工夫去考虑其他的事情,一心一意的,被零号牵着鼻子走。当然,在他看来,那是无比忠心的下属在给他出谋划策。

    他自然不需要担心“法斯特”的忠诚,因为和零号不同,法斯特可是在制造出来的同时,便已经被下达了强制教育,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存在!而他,也确实因为法斯特的策略,得以一次一次的逃脱地球军的围剿,以至于如今,他可以安然的坐在穿梭机上,去开始他新的生活。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他却突然被告知,以往这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一个阴谋。他这一路一个从一早就开始挖的,专门为他一个人所挖的大坑,就等着他这么配合的跳下去!而他最得力的下属法斯特,也早就被人偷梁换柱,从最趁手的工具,变成了最夺命的利刃!

    在他以为到达天堂的那一刻,却发现自己跌入到了地狱的最深处!而本以为英明神武,御下有方的自己,只不过是被人当做戏耍的猴子!这让心高气傲的吉普里尔怎么接受?他怎么能够接受!

    “哎呀呀,我敬爱的盟主阁下,不知道您现在感觉如何了呢?”屏幕上,零号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容,“真想看看你现在的表情啊,究竟会是怎样的一副样子呢?”

    吉普里尔如今这副逗比的样子,正是零号最想看到的。遗憾的是,他永远也看不到了。

    “零号!零号!!零号!!!”吉普里尔疯了一般的怒吼着,然后按下了手上那枚戒指上的宝石。

    那枚戒指,就是零号心脏上那枚炸弹的遥控引爆装置。

    “哈哈哈!死吧!死吧!死吧!全都给我去死吧!我才是最后的赢家!我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被零号亲手点燃了希望的火焰,又被他毫不留情的彻底浇灭,吉普里尔的精神已经彻底崩坏了。

    然后,仿佛回应他一般,就在他按下那个按钮之后没多久,屏幕上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五秒钟的倒数,同时,零号的影像也是突然一切,换做了另一副狰狞的笑脸。

    “那么,请好好享受吧,这一曲我特地为你演奏的,镇魂曲!”零号狰狞的狂笑起来。

    “不……不要!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吉普里尔瞪大了满是血丝的眼睛,疯狂的朝着那个屏幕扑了过去。

    下一秒,黑暗的宇宙之中,静谧的月球背面,突然炸开了一丝灿烂的火花,残忍而绚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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