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低级的错误?
陆卷也顿时红了脸,他是饱读诗书不错,他是恃才傲物不错,他是性格偏僻不错,但不代表他就是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他陆卷不是只知读书的呆子,没有半点处事经验。只是想到叔叔如今依然卧床不起,就对谢家人有这莫名的敌意。然而他又对于将素有学名的叔叔打击的十几年都没有恢复的谢大家又有着莫名的仰慕,这算是一种畸形的爱慕吧。今天得到消息说是谢大家的女儿在老茶阁饮茶,因此有心一见,却不知到底谁才是谢韫的女儿,只看两小姑娘俱是容姿极为出众,无法分辨,因此才有心试探,这么一说试探是试探出来了,却不想情急之下犯了忌讳。
这时小谢哥也站了起来,他的个头比不得陆卷,毕竟年龄上差了五岁,差不多要低了一个头左右。小谢哥抬起头,毫不客气与陆卷对视,道:“我有三问,请教陆小夫子。”
“你是谁?”
“你从哪儿来?”
“你要到哪儿去?”
说完不等陆卷回答,便随手丢下一块碎银子,带着三人下楼去了,将要下楼时回头龇牙一笑,“对了,我叫谢神策,很高兴认识你。”
二楼众人及陆卷全部无声,只等到四人走出老茶阁后才有人长嘘了口气。但陆卷仍然站在中间,一动不动,众人也不好出声打扰。
良久,陆卷摇头苦笑道,“我是谁?我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呵呵,呵呵,我无法回答啊!”
随即脸色苍白转身下楼。
一众茶客这才送了口气,不过待陆卷走下楼后,二楼顿时沸腾了。你听到了吗?陆小夫子认输了!三个问题一个没回答出来!这可是天大的段子,要不是这么多人作证,谁敢信?可这事就还是真的了!
话说回来,那个少年留下的三个问题到底什么意思?可有人听懂了?若有人能答的出来那岂不是比陆小夫子学问还高了?
众人讨论了半天也不知道那三问到底是什么意思,有说是佛语,有说可从诸子中求解,有说可能有关大族密辛,莫衷一是,甚至还有人说就是直接回答身份来处和去处即可,不过这种声音一出现就被淹没,这种一听就知道是很高深的问题怎么可能会这么浅薄?而且那少年走前还自己回答了,他是谁?他是谢神策嘛。
等等。
“谢神策?谢神策!是他!他是那个人的侄子!而且还与王鼎夫妇的独女有婚约的谢神策!”
突然不知谁喊了一声,顿时众人猛然惊醒。是啊,谢神策啊,难怪了。难怪他会为名为王解花的小姑娘解围,难怪他会对陆小夫子出言毫不尊重了。这就是了,谢神策的分量在刚刚的对决中其实还是要高于王解花的,因为给陆家以及整个南宋带去耻辱的两个人都是他的直系亲属,一个是亲姑姑,一个是亲大伯。
想到这儿,一众茶客反而像解开了心结一般,确实,能让陆家蒙羞的,能让整个南宋都低头蒙羞的,好像也只有谢家人。既然如此,那陆小夫子这一败,比起那场“关山五十州”来,就根本算不了什么嘛。
待回到客栈,小酒窝王青盐拉着小谢哥的手臂说道“哈尼哥哥,快告诉我,那三问问的到底是什么啊?答案是什么啊?”
“嗯,答案,自在心中。”小谢哥故作高深。
“二哥哥,今天多亏了你。可是你快告诉我们答案吧,到底是佛语机锋还是道家玄理啊?”小萝莉王解花也都按捺不住了。
见吊足了两人胃口,小谢哥这才正襟危坐,双手合十,打个佛礼,缓声道,“阿尼陀佛,贫僧唐玄奘,是从东土大唐而来,去往西天拜佛求经的和尚!”说完哈哈大笑。
......
失魂落魄的陆小夫子连如何上下的牛车,如何进的州学府都不知道,呆坐于书房之中半晌,直到书童进来问到晚上吃什么时才回过神。
随便点过饭菜让书童送进书房后,陆小夫子居然痴痴的笑了起来。对,是笑了起来!不是神经质的大笑,而是……很温柔的笑意。
“呵呵,王解花,好一朵淮扬之花啊。”
陆小夫子突然感觉自己恋爱了。
当然,是单方面的。
......
小小的风波并未影响到一行人的兴致,当晚还去了秦淮河畔的一家小铺子吃了顿地道的鸭杂汤面。
第二天,几人返回滁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