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这扇门之后,示意让祁震进入,然后自己转头就走下楼去。
祁震的视线转入门内,只见塔楼的最高一层,竟然是窗户全开,内中除了一层层纱帘阻隔了视线,似乎别无他物,只有从窗外吹进的微风。
祁震跨过门槛,向前走了几步,低头躬身,行礼道:“晚辈祁震,拜见仙师。”
静,如同午后暖阳映入窗台的宁静,却又温暖。
之前明明还紧张得心潮澎湃的祁震,此刻只觉得身心一阵舒坦,紧张感彻底消失了,耳边只剩下微风吹拂纱帘带来的沙沙声。
“你——就是祁震么?”
意料之外的女子声音,清脆而富有知性。
“……是,晚辈就是祁震。”心中震惊于仙师性别竟然是女性的祁震,略一迟疑,但强行压下一切思绪,正面回应对方的问话。
端坐在层层纱帘之后,看不清身形的神秘女子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强行破招,故意炫技,你可知自己的举动几乎害死自己的性命?”
祁震听见这句话,立马就明白,对方所说的是之前自己跟张广野老人比武一事,最后面对老人极招,自己强行破解招式的行为。
“晚辈猎奇心喜,见识到张家主神技,不由自主想去破解招式……实在是失当。”
“失当在哪里?”神秘女子追问下去。
“这……”祁震刚才只是一番说辞罢了,没想到对方深究下去,只好硬着头皮回答:
“修炼之人,其身最贵,不可轻负。”
这段话,祁震是在一本古籍中看到的,讲述的是仙道修炼之人,要珍稀自己的身体,不要随意冒险,使得自己身体有所损伤,既然如今面对的是玄天宗的高人,祁震就拿出这句话来回答。
“为何不可轻负?”神秘女子似乎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继续问道。
祁震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他完全不了解对方的意图,自己一时也想不到该如何回答,只好说道:“仙道根本在于问道长生,若没有强健的身体,则一切都无从说起。”
“那如果不求长生,是否就可以随意糟践自己的身体了?”神秘女子这一次的回应极快,几乎抢在祁震的话语结束前就说出来了。
有点超乎意料之外的关切,祁震渐渐明白了,对方的重点并不在仙道的修炼之上,而是祁震这个人,所处在世间的位置,要求他自己保证整个身体的完整与健全。
“不是的……”祁震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在下目前还有许多疑虑尚未了解清楚,无论如何都需要打听明白,所以……必须保留有用之身。”
神秘女子并没有立即的回话,像是在思考,又像是祁震给出的回复不够明确,直到祁震内心生出了一丝莫名的不耐之后,她开口了:
“你要清楚,你自己并不是在世间的孤身一人,只要你还活着,就会有人关心你、重视你,你的伤痛、你的悲苦,也一样有人会理解。”
一段奇怪又暧昧的言语传入祁震耳朵,完全不明白神秘女子所言何物的祁震,一时之间也无法回答,使得场面冷清而尴尬。
过了一会儿,纱帘之间卷起一阵大风,将层层纱帘卷起,只听闻到一阵莲步轻移的声响,祁震原本低着的头压得更低,直到视线的上方,出现了一对纤小的浅紫色丝履,以及粉色衫裙的下摆。
“晚辈……”祁震有点不明白,这名高高在上的仙师为何突然走到自己的面前。
“抬起头来。”甜美的女声近在耳边响起一般,祁震敏锐的知觉几乎能清晰感觉到从对方口鼻之中吐出的轻浅气息,闻若兰麝之香。
有了对方的允许,祁震缓缓抬起头来,视线一路向上,从长垂于地的裙摆,到盈盈只堪一握的柳腰,衬托着丰满的双丸,粉色的衫裙只到女子的锁骨位置,香肩微露。
再抬头,朱唇含笑,琼鼻萦香,面白似敷粉,双目温润似水,却有着无尽的关怀之意,头上一缕刘海撇在额头一侧,脑后盘着发髻。
“祁、祁霏霏?!”祁震看见女子面貌,登时吓得后腿几步,低声喝道。
“不……你、前辈、你……”被女子面容震惊得无以复加的祁震心乱如麻,几乎说不出半句话来。
这名身着粉色宫装的美貌女子,引入祁震眼帘的第一印象竟然是祁霏霏,可是祁霏霏只有十七八岁,青涩的意味与这名女子的知性气质却有着几分差别。
再认真观瞧,这名女子实际上跟祁霏霏长得并不相似,甚至不能以姐妹程度来比喻,只是眉眼之处,有着几分类似,但实际上还是两个人。
女子看见祁震失态的表情,并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而是一阵浅笑,又有着像是许久不见祁震的欣慰,溢于言表。
祁震心中一阵错乱,心底里暗道:“莫非是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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