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籍又如何?她来北宁读书谁敢乱说?不怕康老先生骂到他家门上吗?有了这层身份,尚德长公主也不用为难了。有人说话,她就可以拿出康老先生来当挡箭牌。如此处理这件事,简直不要太完美。
真是皆大欢喜呢。
康时霖多年不收弟子,现在收了赵如熙,虽说是临时起意,却也心满意足。
赵如熙小小年纪开创了新画法,而且跟他学画的时间虽不长,但他能看得出来这孩子有灵性。最重要的是这孩子跟京城那些表面贤淑却满肚子小算计、或学规矩学成了木头人的贵族女娃子不一样。
就冲这孩子敢跟他呛声、敢冲他瞪眼、敢收他三千两银子的束脩,他就觉得很合脾性。
以后跟人吵架,这丫头绝是个好帮手。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丫头,现在没人敢嫌弃你了。你那画画班到底什么时候开?明天能开不?”他问道。
“没问题啊。您老人家是我师父,您说什么时候开就什么时候开。”赵如熙拍彩虹屁也是一把好手,奉承话说的半点不露屁味。
康时霖果然被她这话说的心花怒放,越发觉得这小徒弟收的太满意了。
“那行,明日开张。”康时霖道,“先定在申正时分吧,大家先见个面,让他们把束脩都交了。”这才是重点。
现在这孩子是自家崽了,赚的钱四舍五入下也算是自家的。那自然要先交钱再售货。
他斜睨了崔夫人一眼:“要是北宁书院不要你,那更好。后日咱们就不去北宁了,直接在我京城的别院里授课就好,没的跑来跑去累的慌。我也会辞去北宁的教职,一面跟你画画,一面把我的手艺交给你。”
“你可是我的关门弟子,得把我的画法学会,免得堕了老夫的名头。你也不要东想西想,科举什么的,你一个女娃娃考那玩意干嘛?能让你当官呢还是让你封侯拜相?老实跟我学画画,好歹也是一介名流。”
师父这就护上短了呢。
许熙笑眯了眼,连连点头:“嗯嗯,我一切都听师父的。”乖巧的不行。
康时霖笑着抚起了胡子。
这小徒弟,果然很合他老人家脾性。
崔夫人苦笑了一下,赶紧道:“书院自然不会不要赵姑娘。现如今赵姑娘是康先生您的弟子了,您在那里授课,带个弟子去听课,不是应当应份的吗?京城谁敢非议?想来尚德长公主也绝不会有意见的。”
康时霖这才满意了。
他的弟子,可以不去北宁书院。但绝对不能这样被赶出来。他不要面子的吗?
现在算北宁书院识趣,否则他能骂上尚德长公主的府上去。
“行了,那就这样吧。”康时霖站了起来,望向赵如熙,“你现在没事吧?跟我去府上,也见一见你几位师兄。”
这时候,正是晚饭时间,那几个应该都有空。
一听“几位师兄”,赵元勋的身子又震了一震。
可无知者无畏,他那啥都不知道的小闺女乐陶陶地点头:“没事呢,师父,我这就跟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