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和我在一起只有幸福,而没有负罪感。”
何诗韵笑了,她攥紧了小手,告诉自己:“一定要努力,有天可以不那么卑微地站在他身边,而不是站在他身后。”
一辆喷绘有有“《东方周末》采访车”的小轿车驶进洛水县第一高中,车子吸引了同学们的目光,毕竟报社的采访车还是很少来学校的。
汪东平拎着一兜子糖果,下了车来,他找到夏小洛所在班级,向班主任杨景初道:“请问,夏小洛在不?”
杨景初朝夏小洛一挥手,道:“有人找你。”
汪东平一见夏小洛来,又想捏他的脸蛋,夏小洛一扭脸挣脱了,道:“汪叔叔,气色不错。”
汪东平心道,近东家的这小子挺机灵啊,也不掩饰,志得意满地一笑,道:“现在叔叔是报社是副主编了!”
“那……你手下有几个记者,几个编辑啊?”夏小洛有点揶揄地问道。
“嘿,臭小子,挤兑你叔不是?”汪东平作势要打,心虚无比地说:“现在报社一共五个人,一个主编,一个副主编也就是我,两个司机……”
“还有一个人是干啥呢?”
“看大门的……”汪东平脸红了,着急解释道:“别看我们人少,现在刚刚发了七八期,全都是重磅炸弹,我相信,未来会越来越好的。”
他紧紧地攥紧拳头道。
夏小洛淡然一笑道:“叔,我信,肯定会好起来的……”
他当然有这个信心,倘若这个世界没有因为他的重生而发生太多偏移的话,《东方周末》在未来可是华夏传媒界的航空母舰。
汪东平把糖果递给夏小洛道:“德芙的巧克力,咱们中原省买不到的,叔叔说了,要是应聘成功的话就请你吃糖的……”
夏小洛嘴里鄙视道:“叔,你真抠门,都当‘大官’了,还这么小气,就买一包糖!”
其实,他心里很为汪东平高兴,他现在拥有一片比原来广阔得多的天地。
周末,夏小洛拨通了楚秀菡给他的电话号码后,一阵嘟嘟声之后,对方接了电话,然后“喂”了一声,夏小洛觉得这个老师的声音好像少女的声音一般。
夏小洛道:“您好,请问您是楚秀菡的钢琴老师么?”
对方“嗯”了一声,惜字如金。
夏小洛道:“我是楚秀菡的同学,她介绍我来像您学习钢琴的。”
对方轻了一下嗓子,声音嘶哑道:“那你来文化馆吧,然后直接去琴房,我下午在那里等你?”
夏小洛看了一下话筒,心中纳闷,皱眉问道:“老师,您感冒了么?要是身体不舒服,我们可以改天。”
对方有点恼怒,同样暗哑的声音道:“让你下午来你就下午来,怎么那么多废话。”
说完,“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夏小洛吐了吐舌头,心道,这个老师脾气还挺大。
吃过午饭,夏小洛骑车直奔文化馆。
文化馆的院子不大,夏天的时候,就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现在只留下一些枯黄的藤蔓。
冬天的味道日益浓厚了,呼出的气息都是乳白色的,夏小洛停好自行车,裹紧了军大衣,往文化馆琴房的走去……
琴房传出一阵如泉水一般叮咚的声音,节奏晃动,如坐在来回摇摆的船上一样,而悠扬而圆润的曲调中则隐藏着一种让人痛楚的忧伤之感,让人禁不住潸然泪下。
夏小洛站在走廊里,禁不住呆了,他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中年人,心中早已经坚硬得如同石头一般,这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坚硬的心灵很难感受这世界给予的丰富而细腻的触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而此时,他觉得自己的心灵坚硬的外壳被打碎了,露出里面的柔软,那琴声如同一双温柔的小手一样抚摸着他的心灵,让他感觉温暖和忧伤,让他的泪水挂满了眼眶。
他仿佛看见了辽阔的高加索风光,辽阔的草原上覆盖着厚厚的冰雪,波涛汹涌的伏尔加河,一个美丽而忧郁的罗斯姑娘正在坐在圆顶的东正教堂下面久久的怅望……
终于,琴声缓缓中止,而他还沉浸在琴声营造的那种忧伤哀婉的情绪里久久不能自拔。
他趴到玻璃门一看,只见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子背对着他正在弹钢琴。
她上身坐得笔直,虽然穿着蓝色大衣,却丝毫不显得臃肿,反而显得很挺拔,手指却如同刚刚剥开的葱白一样细腻,在黑白色的琴键上翻飞跳动,显得指法很是娴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