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亲密无间的关系,现在由于性别意识的萌发,已经荡然无存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隐秘的情愫,一些若有若无的含情脉脉的眼神,一些猝不及防的心跳。
夏小洛用左手支着脑袋,可以看见第三排的中间一排的何诗韵,雪白的脖颈上有一个小小的红色的痦子,脖颈上还有着细细的少女特有绒毛,她穿着雪白纱裙,像个天使一般轻盈美好。
蓦地,像有这神秘的心电感应一样,她忽然回过头来,满是笑意地看着他,那目光穿越窃窃私语,穿过两个给新书用报纸包书皮的女同学,穿过一个预习英语单词头发有点卷曲的大个子男生,直达他的心脏。
那爱笑的眼睛仿佛有一丝得意洋洋,好像在说:“哼,我就知道你在看我。”
仿佛一瞬间,又仿佛是一万年。
夜幕不知是何时降临的,路灯刷地亮了起来。
夏小洛微微一笑,满是爱怜地看着她,指了指自己的左脸颊,那意思是:“注意你脸上的伤口。”
他的镇定出乎她的意料,她反而窘迫起来,脸刷的一下红到脖子根儿,慌乱地翻开课本,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而何诗韵的同桌陈红豆——一个身体很胖的女生,好像发现了什么,她笑着看了一眼夏小洛,趴在何诗韵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何诗韵满脸娇羞地拍了同桌一下,两个女孩子以极其微小的动作打闹起来。
他笑了。
这悠长的夏日时光。
而身边的田凤才则开始专注地解数学题,他对数学有着超高的悟性,老师根本没有讲过的习题,在他刷刷的笔锋下迎刃而解。
杨景初一脸平静地走了进来,走到讲台上,但是,夏小洛能感觉到他平静的表情下其实心情激动。
毕竟,他已经两年没有教学了。
虽然,他现在已经志不在此,准备申请留学美国,但是,他却没有丢弃教书育人的理想。
教室里刷地静了下来,只能听见有些同学细碎的翻书的声音。
一摞摞崭新的课本放在书桌上,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青春的面孔洋溢着自信与阳光,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和前生他所在的第三高中有着不同的感觉。
杨景初咳嗽一下,道:“现在,我任命班长——田凤才,副班长——夏小洛,团支书——何诗韵,你们三个,站起来自我介绍一下。”
每个人介绍结束都大家都报以热烈的掌声。
晚自习结束,已经是晚上十点。
学生如同潮水一样涌出教室,分流、蜿蜒到校园各处角落,然后重新汇集到男女生寝室楼和校门口处。
住校生和走读生的路线泾渭分明。
何诗韵却没有等待夏小洛,她径直走向车棚,推出自行车到校门口,骑着车子走了。
而夏小洛则拉着田凤才直奔操场,开始跑步。
两百米的环形跑道很简陋,下面铺着焚烧过的煤渣,并不是未来柔软舒服的塑胶跑道。
但是这煤渣也起着不小的作用,可以吸水防滑。
一圈、两圈、三圈,四圈、五圈,一千米结束。
田凤才刚想停下,夏小洛气象万千地喊了一声,道:“兄弟继续,今晚上跑五千米。”
两个人继续坚持跑下去。
开始的时候,周围还有不少一起跑步的人,以及一些散步聊天的男女生,慢慢地周围的人越来越少。
跑步的同学们大多跑完一千米完事,而散步的男女生看已经快到熄灯时间,也恋恋不舍地回寝室了。
三千米结束,本来对自己的体制甚是自信的田凤才感觉胸腔仿佛被撕裂一般,肺部抽风一般地疼痛,心脏突突地跳动个不停。
而夏小洛依然昂然地往前跑动着,以军人一般的姿态,仿佛有着无穷地动力。
不服输的坚韧性格让田凤才继续咬着牙关忍受着百般痛苦坚持下去。
女生寝室的灯“刷”地熄灭了。
天地之间无限静谧,整个校园安静下来,月朗星稀,一草一木笼罩在宁静祥和的银辉之中。
两个男生的脚步有力地踏在煤渣跑道上,发出浑厚的声音,仿佛十六七岁的心脏一样有力的跳动。
操场北边的女生寝室,五楼50室,高二(1)班的四个女生已经入眠,发出轻微的鼾声。
楚秀菡和姚遥却没有睡着。
他们两人趴在同一张床上的被窝里用手电筒照着一本小说,楚秀菡有点着急地道:“死姚遥!你怎么看那么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