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平山市长“杨卖光”改革国企中一刀切的行为,大为不爽。
他妙手著文章,铁肩担道义,就在省报发表了批评的文章,也许这篇文章被政治斗争利用了也不可知,大事渲染,总之,这“杨卖光”肯定是记仇了,一调到新阳市,便拿他开刀祭旗,杨景初竟然连这个高中教师的工作都没保住。
再看前日李娜和教育局副局长李国庆那眉目传情的样子,以夏小洛丰富的泡妞经验,可以肯定这两人肯定勾搭成奸了。
情场失意,职场不顺,空怀着一腔惊世骇俗的才华,却明珠暗投,要是自己,自己也跳城墙自杀算球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却不能说出来,只好拿一句话来规劝:“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何人不识君?”
这几句话虽然有“乱扯”的嫌疑,却是对杨景初未来人生的高度概括,“天下何人不识君”可是一点都不夸张,只是现在怎么能说明?难道说自己穿越过来的?在我的前世,你就是名满全球的大人物?
杨景初道:“唉,女人,我想得开,她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更稻草,真让我难过的还是荒废了的青春,还有对未来的迷茫,活着也是废材,还不如死了。”
夏小洛刚规劝道:“你才三十岁,还有几十年的人生,怎么这么早放弃呢?”
杨景初眼圈红了,道:“唉,人生的一半就这么荒废了,真想一头撞死了算了。”
谁知道田凤才冷冷地开了口,一拉夏小洛,道:“走,我们走。”
夏小洛愕然看着他道:“怎么了?”
田凤才情绪激动道:“刚刚看你那么紧张,许阿姨还为他治病垫钱,我当我们救下的是什么了不起的好男儿,听他这一席话,可是比娘们还娘们,与这种人做朋友,有什么意思?”
夏小洛道:“他遇见这样困境,难免心灰意冷,我们得有点耐心。”
田凤才一张刚毅的脸微微扬起,道:“笑话,这还叫困境?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坐《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司马迁被施以宫刑,却写了《史记》,被鲁迅先生称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以上诸位先贤,哪个不比他苦大仇深,可是他们放弃了生活了么?他们不仅没有放弃生活,反而更坚强地面对困难,做出来常人难以企及的成就。”
他性格质朴坚强,最看不起的就是面对苦难怨天尤人之人,一席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如同一块块大石头一样投在杨景初心湖之中,掀起滔天巨浪,让他不住脸红心跳。
夏小洛正担心杨景初假如受不住他这番不留情面的批评,一拉田凤才的胳膊道:“他这个时候,你少说点。”
谁知道杨景初目光闪过一丝异彩,道:“不,这位小兄弟说得好,我杨某还没领教够呢,请你继续说下去。”
田凤才一甩胳膊,甩开夏小洛道:“你不让我说,我也继续说,我三岁丧母,家里只有一位老父亲,我父亲四十得子,现在已经有五十五岁,体弱多病,耳聋目盲,家里的农活都是我一个人干,和店乡土地贫瘠,大都是山地,什么也没办法种,我一到星期天就捉蜈蚣、蝎子去卖给收中药的,不知被咬伤过多少回,长到十五岁,我吃过的饱饭屈指可数。”
说到此处,或许是想到自己受过的苦难,或者是看杨景初这么轻易地放弃生命,心中悲哀,声音已然哽咽。
“前几日初中升高中考试,60里山路,我步行过来的,脚上都是燎泡!为了啥?因为买不起那一块钱的车票!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不放弃,我相信,付出终有回报,天无绝人之路。求人不如求己,不要寄托于你的周围的环境会突然改变,最应该做出改变的是你自己!”
说完这些话,他怒气冲冲地走到外面,看也不看杨景初一眼。
夏小洛都有点懵了,赶紧安慰杨景初道:“杨老师,你看,我这兄弟特爱冲动,你别生气。”
杨景初脸色一瞬间变幻了数次,一会儿懊悔,一会惊喜,一会羞惭,一会忧愁,显然田凤才的话深深地触动了他,足足过了五分钟,他才长舒一口气,道:“不,我不仅不会生气,反而很欣赏他,听了他的话,真有醍醐灌顶之感,让我恍然大悟。”
他又陷入了沉思,道:“真神人也,他叫什么名字?”
“田凤才。”
“可是那位考取了全县第一的山村学生么?”
“对,正是他。他家在和店乡,那里不通汽车的,有十几里山路必须要步行,或者摩托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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