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出乎了他的预料。
刘邦望着被挂在旗杆上震慑军心的熊心,长叹一声。
当日,熊心举旗投降,以大义为名被他斩杀,悬挂在那,差不多都要被风干了。
楚王室后裔,下场都这般凄惨。
刘邦是真的理解了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
“沛公打算如何?”
陈平耐着性子问道。
刘邦沉默着没有说话,眼眸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他已经五十岁了。
做过地痞流氓,做过泗水亭长,也做过被人称道的起义军,也做过憋屈的王,可以说他这一生曾极尽卑微潦倒,也曾极尽尊贵富有。
跌宕起伏,足以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页。
按理说,就算败亡,他也算无憾。
但,他仍不想死。
哪怕不能做高高在上的王,不能再次兵临咸阳,将咸阳占为己有,他也不想死。
半晌,刘邦勾唇“不降,死战。”
“不止我们,还有那些结盟的诸侯王。”
“若生退意,立斩不赦。”
陈平拱手应下,心头却没来由的飘过一团疑云。
有些反常。
不过,沛公既然做出了死战不降的决定,总归还有几分英雄豪气。
他这一生,也没有其他退路了。
沛公死战,那他就站在沛公身前,保沛公到最后一刻。
陈平以铁血手段,整肃了动摇的军心。
空气中飘荡着的血腥味,一时间让人分不清究竟是敌人的,还是自己人的。
那些陪着沛公从沛县起义的旧人,也同样人心惶惶。
要么是刘邦的亲信,要么就是吕氏一族的故交,沾亲带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沛公下令死战,那就只有死战这一条路。
生死面前,不少人心中生出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孤注一掷。
唯有吕雉,推开了刘邦的殿门。
“死战也无半点获胜的可能,为何非要将所有亲族旧友将士葬送?”
“你素有仁义之名,只要肯归降,项羽考虑到人言可畏,必会有所顾忌。”
“加之萧何与我们有旧,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何必非要一条路走到黑。”
刘邦不急不缓的抬眸,看向面前的妻子。
在他的记忆中,吕雉年轻貌美。
初见,他也曾眼前一亮。
短短几年,那个貌美的女子就一身风霜。
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料理家事,为他孝顺长辈,他本应心怀感恩。
但,事实上呢?
他厌恶吕氏一族作大,更厌恶吕氏一族自以为是的优越感。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流氓无赖了。
“我是一军主帅,战或是降,岂容你置喙。”
投降的话,旁人也许能得一线生机,但他一定得死。
他和项羽之间的恩怨,早已是冰冻三尺。
曾经的仁义之名,都会化成催命的刀。
当年造的势,都会成为湮灭他的雷电。
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吕雉疲倦不堪“你不顾念麾下将士,也总要顾念血脉亲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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