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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北周的随国公,亦是北齐的国丈爷,陛下善待皇后,自然也会善待国丈。”
“无论今日闹到何种境地,在下都会力保杨家上下的周全。”
陛下唤他一声堂兄,所以此刻高长恭愿意谦卑恭逊。
杨坚眼睛一转,冷声道“若此时我将你人头割下送于陛下,那我杨坚就是北周的大功臣。”
“你死,北齐的进攻必然停滞。”
高长恭:……
这杨坚还真如陛下说的一般,嘴硬!
“然后呢?”高长恭不紧不慢的追问道。
“我的头颅能为北周的皇帝续命吗?”
“没有建德帝,这北周就好似被强行拼凑的七巧板,轻轻一推,便万劫不复。”
“还是说,随国公早有取而代之之心?”高长恭眼神凌厉,如鹰隼的瞪着杨坚。
哪怕是有取而代之之心,他也会帮陛下啃下这块难啃的骨头。
他既然敢亲自到此,自然有全身而退之法。
他手中久经沙场的数十万将士,便是他最大的底气。
杨坚一怔,这高长恭还真是有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啊。
只是说话如此的锋芒毕露,也不知如何在北齐的朝堂上顺风顺水了这么多年。
“真以为我死,陛下手中就无可用之人了吗?”
高长恭嗤笑一声,这天下人未免太有些小瞧陛下了。
北齐的定海神针从不是他,而是陛下。
“最后一个问题,你师从何人?”杨坚咬牙,一字一句道“当年的邙山之战,你虽英勇睿智,但绝没有到用兵如神的地步。”
“我从未听闻,一个人的用兵风格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那把椅子,天下间,何人不想要。
杨坚需打破砂锅一问到底,才能死心。
他可以掐断野心,但必须得心服口服。
“随国公觉得呢?”他年幼时的境遇,并不是秘密。
到后来,水涨船高,更是天下皆知。
杨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绝望的闭了下眼睛,再开口已满满是无力感“当真是天佑北齐啊。”
在宇文邕的压制下,他只敢讲野心深埋。
如今北齐那位年轻的帝王,他甚至升不出争夺的想法。
罢了,也许是老天爷真的看不下去这数百年混乱不堪的乱世,亲自降下了奇才,结束乱世。
可!
可为何不能是他,为何不能时势造英雄!
“我认了。”
“别的不敢保证,但我敢保证,杨家与独孤家背后的牵扯的势力,绝不会成为北齐的阻碍。”
杨坚释然了。
“高长恭,若是北齐皇帝有朝一日对你起了猜忌之心,你可会后悔?”
后悔曾经的冲锋陷阵,舍身忘死,倾心相对?
高长恭瞥了杨坚一眼,没好气道“随国公的问题还真是多。”
旋即,高长恭正了正色“陛下想我死,那我会毫不犹豫的献出自己的性命。”
“至于后悔?”
“这些年,本就是陛下赐给我的福分。”
“随国公,别试探了,你我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