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秘辛

防御系统由四层组成，最外围的是星系伪装系统和威风系舰队，威风系是高级机器人，不用调理身体，也很少回山头星。第二层防线在河晨星轨道，星系守备舰队司令部便在那里，建有完整的制造及维护设施，威风系舰队修整大多在河晨星。第三层防线是威国星和心佳星，由一颗战略星和一支太空舰队组成。第四层就是山头星本身的防御，分父、子和孙节点。

    山头星的防御充分吸收了泰伯斯的防御理念，分类细致。父节点即主节点规模超大，以简单组合来替代复杂系统，以最大限度地提高生存能力，增大输出功率，减少故障率，主要功能是抑制超大威力武器和超级行星炮台。父节点建成后便进入封闭状态，具有自我修复能力，外围驻有战斗机器人和战斗生化兽部队，升级手续复杂，卧底和内奸根本无法接近。

    子节点的规模也很大，属于半维护自动系统，建设理念与父节点略有差异，主要作用是摧毁中高空飞行器，尤其是防护出色的中小型军用飞行器。

    孙节点是子节点的补充，除了总部安委会建设的框架，其他的都由各洲自行建设。敌人之所以没有从外部攻击伦特洲和西洲，跟这种安排有关。就伦特洲来说，马萨布布军团在伦特洲建设了天文数量的自动防御系统，没有身份识别装置，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阿格纽人又在三市内部及周边建设了数千座堡垒，看起来很原始的伦特洲实际上是个刺猬。

    威国系留有马萨布布城一支，尊重总部安委会，所以塔林军事基地才能呆在伦特洲。西洲的情况则不同，老油条李根河说没有族长李漠河的命令，不能让总部安委会建设军事基地，而李漠河老头说威泰系全族离开时，西洲没有总部安委会的军事基地，只有老祖宗醒来吩咐方能实施。两人之间的皮球踢得很好，总部安委会相关负责人只能选择放弃。威泰系有钱有技术，西洲的防御比伦特洲更扎实。

    威国系是宪兵队，在家族地位高，除了必要的配合，其他的通通自行安排，总部安委会不敢过于压迫。威泰系自恃为身份明确的直系后裔，不卖总部安委会的账，副族长李根河除了去中洲开会，平时连西洲都不出，西洲和伦特洲的实际防御连总部安委会都搞不清楚。

    瓦利卡马说：“子节点由总部安委会管理，现在没有任何调整，说明总部安委会瘫痪了，敌人在安委会肯定有卧底和内奸。威国系和威泰系有大量的军用飞船，受子节点的限制，只能低空飞行，视野狭窄不说，还容易成为地面防空火力的目标。”

    余哲深以为然，“马特鲁这样的异族都能在长老院里任职，说明安委会和长老院的监察机构都有内奸，他在马萨布布军团违规安插亲信的行为监察机构没有任何反应，根本说不过去。对了，你说威泰系当年是被人逼走的，怎么回事？”

    瓦利卡马说：“这事说来话长，我们的消息凑在一起，能推断出当初的脉络，你慢慢听。”

    李庄喜欢优秀军人，威泰系的始祖是他从创造的族群中挑选出来的，没有确切的始祖，如果硬要说有，那就是他自己。威泰系执行父系传承，只有父系才能进管理层。联合技术公司安全委员会下属的特战力量很强大，其中有不少出色的女军人。威森科技的秘密研发机构有这些女军人的基因图谱，当初主要的目的是研究，没想过会用上。至于是否有其他的基因组，很难说，不过即使有其他的基因组，到了今天也会被完全稀释掉，因为杰出的战士和领导者能获得更多异性的青睐，而这些人清一色地是他的直系后裔，只是远近。

    与威泰系相比，民安两系没有严格的父系传承，也就是说这些人当初完全是以能力来挑选管理层的。李庄创造两系使用的基因组起码有小半不属于自己和老婆，因为他的特长有缺陷，伊丽莎白不够聪明。虽然两系发展到现在，已经摆脱不了他的血缘，但当初不同。他过于喜欢聪明人的偏好影响了民安两系的稳定，两系的管理层时间长了便有异动。山头星越发达，这些人的小心思越多，连通婚都要检测过。从仍在持续的混乱看，他当初是被迫这么做的，没有民安两系持续研发，光靠彼此抑制的智脑群，山头星肯定不是隐藏势力的对手。如果连窝都没有了，限制就是一句笑话。一个完善的自循环社会系统不是旦夕能形成的，需要足够的时间演化，而敌人不会给他太多的时间，他也没有那么长的寿命。

    威泰系不傻，很早就知道自己是直系后裔，跟民安两系不同，因为规矩证明了这点。当时的领导层认为，老祖宗没有给自己的亲生子女办收养仪式的道理。他之所以跟威泰系不亲热，应该有两个原因：第一，威泰系是半传承，不合他所处时代地球人的观念。他在地球有完整传承直系后裔，威泰系只是备选，只有地球毁灭或搜寻不到去太阳系的航路，才会承认威泰系的地位；第二，他的教育理念，地球后裔的第三代和第四代让他很失望，所以选择让威泰系自行发展。威泰系到伊艾弗后，找了大量的秘密资料，才知道他这样对待自己这支的原因。对直系后裔来说，不管老祖宗怎么想，都没有必要太计较。他给了后裔生命和财产，不缺教育，尽到了长辈的责任。再说他在地球长期被软禁，后来又被外星人绑架到山头星，是个可怜人，任何一个有类似经历的人精神都不会太正常，跟这样的老祖宗计较不是正常人该做的。

    威国系虽是异族，但养子后裔有资格住在山头星，除了老祖宗没有谁有权力赶他们走。威国系担负着维护家族稳定的重任，威泰系视自己为李家纯正的后裔，所以后来才有和威国系结盟的举动。发现去地球的航路时，族长李威阳分析了李庄留下的复杂指令，认为不能去找直系后裔，这样会给山头星带来大祸。文字都是有歧义的，李庄的时间不够用，要吩咐的事项非常多，不可能写得很仔细。四系和李威阳就复杂指令辩论了好几天，最后谈不拢，决定按照族规开战，以确定是否去找地球后裔。

    民安两系聪明人多，重技术，寿命相对较短，繁衍率高，勤奋习武后，战力大增。威阳系随着智脑数量的增加，根据规则配属的机器人越来越多。威国系是山头星计算机技术的主要继承者，忙于应付威阳系。威泰系双拳不敌四手，被民安两系打败。民安阳联盟转而对付威国系，三方的力量互补，威国系人少，很快不敌。

    威国系战败后不久，除了部分留守人员，其他的全体出走，不知道去了哪里，后来才知道是泰伯斯。没有了威国系族长装备的威胁，威阳系准备清除备用方案威泰系。威国系是宪兵队，四把刀攻守平衡，不留一丝破绽，无法绕过，而威泰系的装备四方砚台有缺陷，可以通过其他手段绕过限制。威泰系当时的族长发现异样后，决定去伊艾弗寻找更先进的技术，同时保护李庄的纯血直系后裔，以免他们被民安阳三系借用其他势力的手杀死，导致李庄再也醒不过来。

    “什么纯血直系后裔？”余哲插嘴。

    瓦利卡马说：“伊艾弗历史上战争频繁，有大批的复制人后裔，这些人本不应该出生的，尤其是纯父系和纯母系。山头星很早就有技术能检测，比伊艾弗先进。父系和母系均没有复制人血统的后裔才能称为纯血直系后裔，只有这样的后裔到来，老祖宗才会苏醒。艾尔塔很阴险，老祖宗跟他斗了几百年，只与国泰民安四系相处了不到三十年便被迫沉睡，极有可能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希望在死前能看看地球后裔们，估计会把南洲或北洲划为他们的地盘，让李家成为一个完整的家族，实现他有国有家的愿望。”

    余哲若有所思，“威泰系后来怎么又敢回来？”

    瓦利卡马说：“老祖宗设计的系统具有自补偿能力，国泰两系走后，威风系出现，高级战斗机器人数量大增，抑制了威阳系的异动。威山系不久也冒出来，比以前更聪明，加上民安两系中能检测出身份的后裔，可以完整地接过民安两系的科研任务。那些心怀鬼胎的两系成员知道如果再搞鬼，会被威风系清除，才不得不消停。四个势力彼此抑制，持续了多年，民安两系频繁通婚，所有的人都成了老祖宗的后裔，时间替他解决了异动，估计原始方案就是这样设计的。心维系出现后，根据隐藏指令建立了宗人府，宗人府彻底瓦解了民安阳三系联盟。宗人府成立后，国泰系的领导层知道山头星稳定了，经常派可靠人员回来，建设军工基地。当时的家族智囊团认为，一旦大批的地球后裔过来，山头星十有**会陷入乱局，得尽早筹划。”

    余哲听得晕乎乎的，瓦利卡马也说得晕乎乎的，仿佛是在背诵。两人对视一眼，一起大叫，“还是做小人物舒服啊，逛街去！”

    明天最多后天便会去中洲，说不定只能活一天，如果现在不享受，恐怕没有机会享受了。余哲经历过大战，没有多少心理压力，瓦利卡马却忐忑不安，如果再谈严肃的事情，他可能受不了。山头星现在是一团乱麻，至少三个文明搅在其中，隐藏势力起码有两个，还不知道是谁。内部各系信任度低，麻烦一团团，根本不是两个级别不高的小人物能了解清楚的。

    阿格纽市恢复得很快，虽然战备痕迹明显，但街上人不少，大多是威泰系的战士。内务部队正在修建防御工事和军火库，储备弹药。他们没法跟敌人打野战，阿格纽到处是坚固的建筑，可以凭借这些建筑打巷战，降低人员损失，财产不是问题，有人便可以创造财富。

    余哲以前经常看到的胖子现在不见踪影，不知道是被拉去训练还是躲起来了。他向来不喜欢胖子，这类人除了极少数是因为体质，其他的没几个是意志坚定的，指望连体重都控制不了的人有强大的战斗力，那是坐在家里yy。政客们不上战场，可以理解，脑满肠肥的战士在现代战场上只有成为火炬的料。单兵作战系统携带的能源可以轻松点燃一堆肥肉，说不定会烤得肉香四溢。

    皮迪大人边跟瓦利帅哥聊天，边在心里诋毁那些胖子们，将最恶毒的想法都加到他们的身上，浑然忘了自己圈子里还有两个胖子。他只敢在心里想想，否则老胖子会怫然不悦，小胖子会勃然大怒。

    轻松的生活只持续了半天，意犹未尽的瓦利卡马不得不返回暂时驻地。余哲跟他道别，钻进小型机甲驾驶舱继续练习。尤劲老头很有诚意，给的是最好的小型机甲，能源动力储备充足，武器威力强大，防护出色。当然这是不得已的选择，马萨布布军团先锋团的战士都使用类似的装备，因为先锋团会首先登陆中洲。大个子没有要求特殊照顾，战场是战士的归宿，被意外变成人棍的怒火已经将小小的恐惧赶得老远。

    “我怕死吗？”皮迪大人扪心自问，随即自嘲地笑笑，“不怕死的是神经病，死得快的是炮灰，只有最后的胜利者是英雄。”

    英雄也罢，狗熊也罢，问题总是要解决的。余哲没想到的是，威泰系部队到伦特洲的第二天便派出三个军团包围了塔林军事基地，准备解除他们的武装。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马达马长老接到报告后焦头烂额，外敌还没有消灭，内战却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