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快吃午饭时候,荒唐了一夜的三郎,还在睡梦中,被打扫的声音吵醒。睁眼看时,是田生粮在收拾满屋的狼籍。问道: “生粮,你不是在山里吗?枪法练好了?”
田生粮道: “没有练好啊,但感觉很好!是有水半夜里叫我下山的,说你有要紧事。”
三郎道: “行了行了,别听那狗日的没……” 三郎突然卡住,脑子可以倒车了,开始回放夜里的不堪。说道: “那狗日的被老子骂了,没事别烦我,酒多了,别来吵我!”
田生粮“喔”了一声,收拾收拾赶紧走了,出了房门,还不忘问一句: “三郎,要不我把房门修好了,你好睡得踏实一点。”
田生粮走后,三郎这才清醒自省昨夜里自己干的好事。龙梅已经不知去向,自己的手枪,杀猪刀放在梳妆台上,这还是龙梅摆放的,好险。三郎急忙翻身查看床铺下的箱子,这才发觉自己还一丝不挂,更看到床单上的点点桃花,大惊。飞快穿好衣服,把床上的罪证打包好,查看床下的两个箱子,电台还在,那把九七式狙击枪被带走了。心道: 老子以牙还牙,女鬼子不会是被老子奸跑了吧?可再一想自己昨夜的流氓洋相,也实在差强人意,自己这么得意,一点也光彩不起来。:
龙梅怎么看也不是个坏人,怎会是特务婆呢?平常对我那么好,都是假装的?三郎极力找理由,证明龙梅的奸坏,可只觉得是自己比龙梅更坏。
三郎不由的“啪”的一声,自打一个嘴巴,咕哝一句: “畜牲!”
却不料门口田生粮立即冲进来,问道: “三郎,怎么啦?那个畜牲得罪了你?”
三郎想不到田生粮会在门处偷听,骂道: “你干什么?好好的人不做,怎么想起做鬼?听壁脚了!”
田生粮忙说道: “不是的,有水半夜跑山里去,说你发神经了,他狗日的说弄不住你,叫老子来顶缸来了。”
三郎没好气的反问: “有水的话你也信?什么时候他把好事让给你了?”
田生粮道: “对呀!水木梢总是让老子扛,我从开始进你房门就知道了,三郎,夜里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三郎也真不好回答这个问题,也不想回答。人家是才子风流,自己是老子下流,肯定是不能说的。
况且,这狗日的吃屎脑筋,既然知道不正常,老子好好的了,还问屁话?
更何况,龙梅是日本间谍,和老子一夜的颠鸾倒凤,就更不能说。
他妈的,急煞人!
最后只好说道: “龙梅骗人,她在上海有亲人的,我硬逼她回去的,他妈的,生粮你也看到了,就逼成这样。”
田生粮道: “原来是这样啊,可你也真是的,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回个家,你至于这样败坏自己的家当吗?” 田生粮嘴上说是这么说,可他的表情,明显的是不全信。
为了让一个人离开,至于把房间搞成野猪拱过的吗?就跟进了强盗一样,也太夸张了吧?尤其有一个不可饶恕的情节,你江三郎干嘛夜宿人家姑娘的床上?
但三郎这么说了,即便有天大的猫腻,也是三郎自己的猫腻。没事瞎打听,就是不识相了。
偏偏田生粮不解风情,就是个不识相的憨货,终于还是问了:“三郎,隔壁是你的新房,装修得皇宫一样你不住,却住到人家姑娘床上,还把房间里搞成打过仗一样,你肯定是干了好事。”
三郎恼羞成怒终于爆发: “你狗日的猪脑壳倒是聪明起来了,龙梅这个臭……,这个臭小娘,她不肯回去,老子不占了她的窝,她能走吗?狗日的你吃饱了撑的,滚!”
三郎硬生生把臭什么的改口成臭小娘,实在辛苦了嘴,不骂田生粮骂谁?
田生粮走后,三郎急慌慌把床铺收拾干净,把自己也拾掇一下,又变回人模狗样下楼。踱到隔壁茶馆,见田生粮正和汤有水头碰头嘀咕,三郎悄悄走到他俩身后,却被汤有水发觉,三郎问: “你俩狗日的在说什么?”
田生粮忙说: “三郎,我在说,抓的奸细,该让老子练枪法,我的枪法已经很好了,就差没杀过鬼子。”
三郎嘿嘿一阵坏笑,把田生粮搡到一边。问道: “有水,你昨晚跟我说,有喜事一件,说吧。”
汤有水立即精神焕发,说道: “先来个小喜练练嘴,青龙山上的龟田宪造,翘辫子了,前天晚上龟田宪造从碉堡里出来撒尿,刚伸了个懒腰,双手举天,心口上就被打了一个大洞,三郎,最让人想不通的是,没听到枪声。”
三郎道: “无声枪?”
“青龙山上的鬼子也这么说,共产党的队伍中没这种枪,只有忠救军中有一支二支,所以说,忠救军要对鬼子动手了,鬼子吓得抓紧修建工事。”
三郎道: “也许是忠救军干的吧,这个枪很贵,平常的步枪一百支,也换不来这种枪一支,只有国军才能有。”
三郎在夜里听龙梅说了一句狙击枪,可没说是无声枪。现在拿出来现卖,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种枪,管他呢!反正谁都有见过。
汤有水和田生粮同时啧啧称奇,想不通有这么神奇金贵的枪。
接着,汤有水又喋喋不休说起了另一件大喜事:
前些日子,张希北抓了三个可疑的人。经过审问,都是鬼子的密探特务,这些特务的任务,一是侦察抗日武装的蛛丝马迹,第二就是打探勃公岛的被劫军火。
三郎一听,像是猪八戒见到高小姐,立即涨精神。忙问: “人呢?还活着?”
汤有水听三郎这么问,那张西洋鬼子脸,立即就变成了一张牛逼面孔,夸张的嚷嚷: “当然活着了,不然生粮也不会说拿来练枪。放心吧,山里关的牢牢的,那三个东洋赤佬刁钻得很,什么也问不出来,嘴巴硬得很,就等你回来再审审,不然早杀了。”
三郎伸手拍汤有水的脑壳,笑骂道: “你狗日的审讯,不是一直很有办法吗?怎么关键的时候,就娶媳妇阳萎了?”
汤有水挠挠头皮,说: “我的那些老三样,都是小儿科,用在东洋赤佬身上,人家还嘲笑老子是土鳖呢,他妈的太狂了,老子不服。”
三郎搓搓手,转身转一圈,又连连搓手,喜道: “早听说鬼子抓住了咱中国人,什么样的毒辣手段都使上。现在风水轮流转,也让小鬼子尝尝咱们的手段,嘿嘿,非得好好炮制他们,这叫有一礼还一报,咱们不能输了小鬼子。”
汤有水在边上提醒道: “三郎,那三个家伙,是滚刀肉裹上了王八盖子,都能刀枪不入的。如果不是胡雷刚硬要留着等你回来,我早他妈的把他们剁了。”
三郎哈哈大笑,说: “有水,能把你气成这样,那三个家伙就真的是个狠角色。等明天吧,那三个赤佬我还就不信了!”
第二天一早,三郎,汤有水和田生粮准备好进山了。黄老四凑近三郎身边,小声说道: “三郎,最近一段时间,茶馆里的生面孔越来越多,怕是会出纰漏。”
三郎下意识往茶馆里看一眼,笑道: “黄爷爷,你管他们那么多呢,开门做生意,自己多听少说,嘴巴关紧点就好,有啥事,尽管和有水说就行。”
黄老四道: “三郎,我说这些生面孔,人还挺杂,什么路数都有,按我的经验,说不定什么时候,在茶馆里火拼起来,就要糟人命了。”
三郎道: “黄爷爷,您有啥事,只管和有水说,他都能办妥妥的,我已经和他说过了。黄爷爷,我说明白了,您老人家听明白了没有?”
黄老四嘿嘿自嘲: “年纪大了,就老糊涂。”
黄老四什么都明白,这些生面孔,就是方方面面的细作暗探,这样说,是给三郎特意提醒!
三郎当然也知道,早就让汤有水和田生粮暗中留意了。
进山的路上,汤有水的牛皮吹开了,说是现在的汉奸,一天比一天多,因为有好处啊,替东洋人跑跑腿,打听个消息什么的,少则二块大洋,多则十来块,比种田做生意来钱快多了。
三郎问道: “你都发现哪些人了?”
汤有水道: “远的不说,咱们村的蔡名,还有他儿子蔡福祖,那父子俩,有事没事就往东洋人那边凑,就差喊声“东洋爹”了。”
三郎道: “总得有真凭实据,有很多人都是被迫的,只有抓住他们做汉奸害人的把柄,咱们干他,就心安理得。”
汤有水道: “如果这么说,那王照辉和朱佩华,就是板上钉钉的汉奸了,不信去问你大师兄……”
三郎反问: “听说曹玉妹老是骚扰我大师兄,不知道是真是假啊?”
汤有水道: “你也别来套我的话,就实说了吧,曹玉妹就是个武则天,那婆娘早就觊觎你大师兄的本钱了。你大师兄也真是活见了鬼了,偏偏嘴边的肥肉不吃……”
“啪!”,汤有水挨了三郎一个爆栗脑蹦子,哈哈笑着逃出两步,做了个“你也内行”的不堪怪相。?
三人说说笑笑一路行,看着沿途的美景,倒也惬意。田生粮从来对男女间的话题,兴趣不浓,听三郎和有水又在荤腥不忌,嘴里故意咿咿呀呀打岔,很懂诗情画意的样子,实在惹人发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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