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嫂正准备往厨房的方向走,听到江晚的声音,赶紧停顿住了脚步,笑着应声,“哎,太太,您说。”
“以后不要叫我太太了,叫我晚晚吧,可能过几天,或者现在就已经不是什么太太了!”
江晚的话,让赵嫂听的云里雾里,刚刚来这家的时候,她确实叫过她几天晚晚,但后来裴屿森单独找过她,话里话外都表达出了他不太喜欢她叫江晚的名字,后来就改成了太太,现在又要改回去吗?
还有那句可能过几天,或者现在就已经不是什么太太了是什么意思?
“哎,好嘞。”
虽然有很多疑问,但赵嫂都聪明的选择不问。
说多错多的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江晚听到赵嫂的回应后,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就朝着公寓的门厅走去,换过鞋,快步的走了出去。
温布尔顿冬天的风并不是那种刺骨的冷,反而在阳光和煦的晴天里,会给人一种春风拂在脸颊上的感觉。
她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沿着公寓前的人行道,缓缓慢慢的散着步。
午后的阳光很温暖,她低着头,步子不是很大,走着走着,头顶上方便被一道高大的人影覆住,几乎遮住了所有的光亮。
因为她低着头,所以最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双深黑色纯手工缝制的皮鞋,然后是熨烫的没有一丝褶皱的黑西裤,垂到膝盖处的深蓝色风衣外套,白色的衬衫,最后是那张仿佛经过上帝精雕细琢后的英俊脸庞。
是裴屿森。
他的身上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眉眼间更是很深很深的疲惫。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竟然陌生的分辨不出来他的真实情绪。
或者更准确一点的说,是她没有任何情绪。
没有想象中的感动,也没有想象中的惊喜,大概这段感情,真的已经把她的很多本能给消耗殆尽了。
“你回来了?哦不对,我应该这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裴屿森单手插在裤袋里,听到她的话后,精致的剑眉挑了挑,“一个月之前。”
“哦,既然都一个月了,为什么还要出现?”
午后的风将男人的风衣衣摆吹得飘散在空中,偶尔滑过她身前,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一帧一帧的播放着。
裴屿森因为她的话,沉默了好几秒,然后才缓缓的说道,“跟我回国吧,也就是明天,一切就会尘埃落定,我们之间也再没有任何的阻碍和隔阂……”
江晚适时出声,低低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也打断了他的话,“裴屿森……”
女人淡淡的笑,梨窝浅浅,“因为你为了爱我,可以连命都不要,所以我就必须在你觉得可以结束的时候结束,可以继续的时候继续?裴屿森,你有没有想过,只要你不那么独裁,不那么一意孤行,我其实可以跟你分担。”
“而且,抛开这一切不谈,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接受一个在婚姻存续期间,和我的朋友滚了床单的男人?”
“还有啊,我记得我到英国的时候,在离婚证上签字了。”
江晚说着,便退后了两步,在阳光下毫不闪躲的看着对面高大挺拔的男人,“裴屿森,我们努力了那么多次,最后只能证明,我们真的不合适。”
话落,江晚就转过身,原路返了回去。
裴屿森在身前的小女人走出两步后,就迈开了那双修长有力的长腿,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街边的蛋糕店,散着奶油的味道,在冬日淡色的阳光下,有那么几分甜腻的气息。
可对于此刻的两人,却像是遥远星河后的奢望。
……
江晚回到租住的公寓门外,也没有看后面,拿过大衣口袋里的钥匙打开公寓的门,进去后,就将门反锁上了。
赵嫂将午饭摆在餐桌上后,正要给江晚打电话,就听到房门被人从外面用钥匙打开,看过去时,只见江晚一脸慌张,脚步也很快。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看向房门旁边的落地窗,只见外面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虽然她的眼神不怎么好,但从身形轮廓可以很轻易的判断出来,那个男人就是裴屿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