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垂落腰间的黑色长发因为刚刚甩回女孩挥过来的巴掌,而凌乱的铺在肩上和脸颊上,形成的大片阴影,将她此刻的模样,映衬的更加的疯狂和阴暗。
她越靠越近,一只手扼住苏朵的脖颈,唇息几乎贴着苏朵小巧白皙的耳朵,“来啊,打我啊,你不是最维护江晚吗?为了她,你不是什么都能做吗?就连当年那场错误,你都可以随随便便的安插到我身上,就别憋着啊!”
白桃手上的力度越收越紧,苏朵的身体已经虚弱到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力度,只是本能的抬起双手死死的拉扯着她的手,“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了?嗯?你这会千金大小姐那嚣张跋扈牙尖嘴利的劲去哪了?”
“哦,对不起啊!说到这里,我好像想到了什么,对呀,你好像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了,不过是个被男人玩得家破人亡,进了监狱的可怜女人了。”
她瞳孔微缩,双眸迸射出狠厉的光影,“所以,苏朵,你以为你现在比我高贵到哪里去吗?沈廷遇把你玩了这么一大通,现在又失了忆,你肚子里的孩子连个名正言顺的身份都没有,又有什么资格笑话我?”
“不过你说的很对,我们之间用商量这两个字确实不太合适,唔我想想,应该用交换这两个字,更为贴切。”
她松开手,然后又重新坐回摆放在病床边的座椅上,伸手漫不经心的整理了一下散落肩头的黑色长发,又整理了一下因为前倾动作,而微微凌乱的风衣外套。
她笑了笑,语调清清凉凉,“我想让你劝劝江晚,彻底离开裴屿森,你知道的,我有的是办法让她难过。”
“所以,你可以选择让她继续在裴屿森身边晃悠,然后不知道哪天就出了事,或者劝劝她,让她彻底离开裴屿森,我们……皆大欢喜。”
半敞的房门外,有白色的裙角闪过,苏朵眼角的余光瞥到,笑的更加清淡,她说,“白桃,不如这样吧,我们合作一把。”
……
蓝山别墅,凌晨两点二十三分。
江晚是在一片黑暗如沼泽般的噩梦中惊醒的,梦里,朵儿站在漫天风雪里,回头朝着她笑,中间隔着那么多朦胧的光线,和飘落的雪花,她却一眼就看到了她眼底的决绝和释然。
那个眼神,带着告别,带着不舍,又带着绝望后的平静。
她惊坐起身后,适应了一会黑暗的光线,才反应过来那只是一场噩梦,而后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额头上都是细细密密的冷汗,身上,尤其是脚,都是沁凉的温度。
睡前的记忆纷至沓来,她才彻底的清醒过来。
被男人强行的拉回来休息,她甚至不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怎么回到卧室的!
出自人的本能反应,她几乎立刻就转过头,看向身旁的高大男人,他的身影隐没在从窗帘缝隙漏泄进来的影影绰绰的光影里,使得他侧脸的轮廓更加的深邃立体。
他的呼吸很均匀,睡容干净优雅,即便睡着,也带着与生俱来的翩翩风度。
她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掀开被子下床,一双嫩白的小脚刚刚落在床边的高级绒地毯上,就被一双如铁般的手臂环住了不盈一握的腰身。
江晚的身体立刻的僵硬起来,甚至不敢动,连呼吸都控制着。
男人的声音带着睡醒后的惺忪和慵懒,还有几分性感,“干什么去?”
想说不放心朵儿,想去去医院看看她的话已经冲到了嘴边,还是收了回去,改成了别的,“去洗手间。”
男人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环在她腰身上的一双铁臂也丝毫没有放松力度。
直到女孩伸手去拉,他才不情不愿的松开那双手臂,重新躺了回去。
她开了床头的壁灯,刚刚还昏暗的房间,因为突然亮起的橘色灯源,而使得整个室内陷入一种深夜的温馨中。
那是一种在寒冷的冬天里,有温暖的房子,陪在身边的人和一盏暖橙色的光源,而带来的温馨。
看他重新躺回去,紊乱的呼吸很快又变得均匀,才起身,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