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是习惯性流产,或者子宫本身有问题,即便她在家里安胎,孩子也有可能会保不住。
两种性质,结果却完全不同。
女医生还没说话,就被身侧突然冲过去的女孩打断,接着,便是在安静空荡的走廊里,炸开的巴掌声。
江晚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掌心是一片麻木的疼痛,“沈廷遇,你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先兆流产是吗?好,我告诉你,她是因为……”
“晚晚——”
裴屿森在江晚要把那些关于沈廷遇和苏朵的感情纠葛说出来时,适时打断了她的话,“既然都到这步了,就彼此放过,皆大欢喜吧!”
江晚漆黑的眼眸泛着浓重的猩红,闻言,隔着棚顶漫射下来的幽白光线看向身边的男人,“裴屿森,你现在是为了你最好的兄弟,来阻止我为我的好朋友诉说委屈?哦不对,不应该叫委屈,在你们眼里那或许就叫做“作”,叫做“活该”。”
“不过,容我提醒你一句,你可以为了你的兄弟做到极致,我同样也可以为了我的朋友做到极致……”
“晚晚,你冷静点。”
裴屿森朝着江晚挪出一小步,双手停在半空中,还没有覆上女孩单薄的肩头,就被女孩躲开了。
“苏朵去拘留所前,让你转达的话,你都忘了吗?她现在的恨大过了所有,也不会再让自己和老沈扯上一点关系,如果你真的是为了她着想,就让他们借这次的失忆,彻底的断了,也好过互相折磨到底强……”
后面又说了什么,江晚已经听不清了。
大脑里几乎都是裴屿森说的那句【苏朵去拘留所前,让你转达的话,你都忘了吗……】,一直在不断的徘徊,回荡。
那句话,尤其那句和他生死不再相见的决绝的话,她怎么可能忘记?
所有的冲动,好像突然就软弱了下去,大概不再纠缠,不再相见,真的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你走吧,刚刚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对你的父母爷爷还有弟弟讲,就当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你没来过!”
江晚伸手指着走廊的另一侧,脸上的情绪已经消融了大半,只剩下冷漠。
沈廷遇的脸被打偏过去,上面是一片火辣辣的痛感,或者更准确的说,是锥心刺骨的痛感。
脖颈上的创伤并没有完全好,经过刚刚那么大的力度,整个脖颈疼得好像都不会动了。
男人都爱面子的动物,尤其是被女人当众扇耳光,即便他涵养再好,也几乎是本能的就想发怒回攻,刚刚上前一点,就被裴屿森不着痕迹的挡在了中间。
两个男人的身高相仿,除了各自不同的气场,其他的都完美的令人屏息,甚至凝神。
“老沈,你先回去,你想知道的事情我会告诉你!”
沈廷遇听后,僵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泪眼模糊的江晚,才转过身,一步一步朝着电梯口走去。
夜越来越深,越来越重,而所有埋在心底的情绪也越来越失控。
……
苏朵醒来的时候,眼睛里唯一能够感觉到的,就是黑暗,到处都是黑暗,密不透风的黑暗。
她的眼睛适应了一会黑暗,才撑坐起身,打量着身处的空间。
看布置,这里应该是医院的高级病房,装修是看得见的奢侈和豪华。
落地窗帘没拉,有万家灯火的光影,和昏黄色调的路灯光影,以及各种景观灯的光影。
浓重的繁华,却也是浓重的热闹。
记忆早就在不知不觉间汹涌而来,尤其是一身白裙女孩,将白嫩的小脚,放在男人苍劲有力的大腿上的画面。
她用力的晃了晃头,试图驱赶这些越来越清晰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