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和他离婚了。”
江晚握紧手中的手机,翻了个身,看向天花板,“裴予在他的心中,始终有个位置,别人走不进去,他走不出来,我们就算再过十年二十年,结果都是一样的,我不想这么过下去了。”
谢之谦那边沉默了好几秒,才温淡的说道,“晚晚,他放了你还好,未来你可能只是寸步难行,但如果他不想放了你,会是什么后果,你应该清楚。”
“嗯,所以我在想,到底怎么样,他才会放了我,好聚好散。”
谢之谦深深的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然后缓缓的吐出烟雾,“很简单,让他心疼到不得不放了你。”
让一个男人心疼,有很多种方式。
而自残或者自杀,是其中最立竿见影的方式。
那边有人喊他的名字,他扔了烟头,继续淡笑着说道,“晚晚,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随时都在。”
感情这东西,永远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也好,江晚也好。
……
晚上六点,秋雨弥漫。
烟灰色宾利车子穿过重重的雨幕,驶进了蓝山别墅的黑色雕花大门。
几分钟后,稳稳的停在了泳池旁边的停车坪前。
男人没有着急下车,而是摸出烟盒,点了一支烟。
窗玻璃上都是模糊的水雾,在各色灯影的折射下,影影绰绰的一片,透过窗玻璃,打落在男人的脸上,将他精致面庞的线条勾勒的更加硬朗有型。
他隔着层层叠叠的水雾灯影,看向灯火通明的别墅。
厨房的落地窗里,明亮的灯光下,女孩纤细的身影正在忙忙碌碌,隔得远,并不能看清她的表情。
屋外的玉兰花树随风飘荡,树影摇曳在女孩的脸上,忽明忽暗,有种旧时光的味道。
却又温馨,温馨的让人心动。
抽掉手中最后一口烟,男人拔掉车钥匙,迈开长腿下了车。
等候在车边很久的保镖赶紧递伞过来,男人挥了挥手,示意不用,便迈开长腿朝着别墅门口走去。
雨水打湿他的肩头,夜风扬起他深蓝色风衣的衣摆,他的背影在昏暗的灯影下,愈发显得寂静落寞。
他拉开门走进去,屋子里扑来的温暖驱散了他一身的寒意。
张嫂听到声音,赶紧迎了出来,“少爷,您回来了。”
裴屿森淡淡的嗯了声,换了拖鞋,脱掉手中的风衣外套,就迈开大步朝楼梯口走了去。
张嫂跟在裴屿森的身后,接过他手中的风衣外套,“晚饭很快就好了,都是晚晚准备的,还特意问了我你的口味,做了一个下午了……”
张嫂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就被男人沉着声音打断了话,“我在外面吃过了,你们吃吧。”
说完,就迈开长腿上了楼梯的台阶。
张嫂站在原地,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最后返身回去,将手中的风衣外套挂在衣架上,就朝厨房走了去。
江晚将最后一个菜盛出来,正准备往出端,就见张嫂走进来,期期艾艾的说道,“晚晚,少爷说他在外面吃过了……”
后面的话张嫂不说,江晚也明白。
她点了点头,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娇娇软软,“好,我知道了,你快去吃吧,一会饭菜该凉了,我盛出点给他端过去。”
张嫂哎了一声,就离开了厨房,把空间让了出来。
……
楼上,书房。
男人坐在书房的大班椅上,双腿交叠,放在书桌上,手中夹着一根香烟,没抽,冒着青白的烟雾,深邃的眸光凝住在一个点上,似乎正在沉思。
直到纤长的指骨上传来灼人的温度,他才动了动,掐灭燃到尽头的香烟,然后倾身,扔在了桌面的透明烟灰缸里。
刚刚扔完,就听到梨花木门外传来敲门声。
书房里没开灯,透过门底的缝隙,能够看到一片属于女人的暗影。
他没回应,门外的敲门声就继续,时间漫长,无声的对峙僵持。
直到女孩的手酸了,才直接扭动门把手,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