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挑完一个手腕,抬眸看了一眼裴屿森的方向,男人轻轻的拍着怀中的女孩,语气凉薄,“继续,不要停。”
裴予站的近一些,白裙子上溅上了几滴鲜血,她从来都知道这个男人有暴力冷血的一面,可却从来没像今天这么疯狂过。
他疯了么?
她冲过去,挡在李生面前,抬眸看向站在层层叠叠的灯光下的男人,“裴屿森,你是没有理智了?还是疯了?”
她除了偶尔生气时,很少这么连名带姓的叫他,可以想见她现在是多么的愤怒。
“予儿,你让开些。”
他的大手把玩着怀中女孩如绸缎般的黑发,语调温温凉凉,没有一丝起伏,“愣着干什么,把她拽走,继续。”
执行的保镖赶紧点头,伸手去拽裴予,却被她灵活躲过,并劈手夺过了握在保镖手里的那把刀,随即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阿森,说到底,这件事情怪我,怪我多管闲事的阻止了你,怪我情不自禁的抱了你,如果非要用血才能让你太太消气的话,那就用我的好了。”
男人淡漠的脸上浮现一丝轻微的,难以言辨的情绪,声音却还是刚刚那般云淡风轻,“予儿,听话,你放下刀。”
“你太太气都没消,我好像没什么理由放下刀!”
裴予很聪明,至少是江晚见过的女人中,最聪明,也是最理智的一个。
她自诩深爱裴屿森,又仗着裴屿森的深爱,在他对两人那段感情心灰意冷的转身后,依然肆无忌惮的出现在他的世界里,游离在爱情与亲情之间,不做的太过分,也不会降低存在感。
可江晚却觉得,她每次都在利用他的愧疚,然后踩在他的自尊上,来找安慰。
比如……刚刚的那个拥抱,比如现在的这把刀。
她明知道裴屿森会紧张,会难受,可她还是这么做了。
“予儿,别再闹了,放下刀。”
“不放!”
刀锋锐利,有丝丝的鲜红从她的脖颈渗出。
男人深邃的瞳眸一缩,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身影快速移动过去,下一秒,裴予手里的刀就握在了男人手里。
刀锋划破了男人的手掌,有鲜血迅速滑落,一滴接着一滴。
江晚没再往那边看,而是抬眸看了一眼孟东行,“我们走吧,温橙该等急了。”
刚刚转身,皓白的手腕便被人抓住,她没回头,语气淡漠凉薄,“放手,如果你还想婚礼顺利举行的话。”
“你不跟别的男人走,我也照样能让婚礼举行。”
江晚轻笑,低头看了一眼腕上的那只宽厚手掌,“裴屿森,你怎么每次都这么自讨没趣,放手吧,我明天会回来。”
男人没松手,握着她手腕的大手更加的用力,“什么时候?”
似乎终于妥协了她的想法,不再那么咄咄逼人。
“晚上吧。”
男人蹙眉,只说了一句,“今晚好好睡一觉,明早我就去接你。”
江晚感觉到手腕上的力度消失,便抬脚往门外走去。
雨还在下,弥散的雨雾,几乎淹没了整个世界,也淹没了她的心。
……
凌晨五点,景观大道。
新一轮台风过境,风急雨骤,打在烟灰色宾利车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雨刷器快速的左右摆动,男人将油门踩到底,加速,转弯,超车,几乎都一气呵成,轮胎快速的滑过积水的路面,发出巨大的摩擦声,充斥着整个车内。
十五分钟后,车子稳稳的停在了微雨山别墅外,也就是孟东行在林城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