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绕过慕惜,拔腿就朝外面跑了出去,兴许是动静太大,将住在这层楼上的剧组成员都吵了出来。
慕惜看了一眼江晚跑远的方向,淡淡地说道:“张导,你在娱乐圈混迹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有些女人能碰,有些女人不能碰吗?”
张温捂着不断流血的头,他跟慕惜的关系不是很熟,换句话说,这个圈子里,根本没有和慕惜熟的人。
他一时掌握不好她说这话的意思,正要细细询问,她却已经走远了。
白菲菲和谢之谦听到张温的喊叫声,第一时间就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一看是江晚被欺负了,谢之谦的眉心跳了几跳,突然生出一股不安。
他甚至都不敢去想裴屿森知道了会怎么样?正要出去教训一下张温,便看到廊的尽头走来一抹高大的身影,谢之谦瞬间崩溃了。
怎么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呢。
江晚不知道自己跑出去了多远,只知道自己的周围都是树林和温泉。
林城是海滨城市,到了夜里本就凉,尤其还是山里的夜,就更凉了。
她只穿了一条裙子,下摆被刮出了很多破洞,脚上的拖鞋早就跑丢了,树枝藤草将她的脚划出好多血迹,火辣辣的疼。
太冷了,冷得她瑟瑟发抖,看着不断冒着热气的温泉,她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也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地跑了进去。
温暖将江晚层层包围住的那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那么孤单了,仿佛还是当年那个被父母亲戚捧在手心里疼的公主,从来不曾改变。
山里的星星特别明亮,每一颗都特别闪耀,她仰着头,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试着将自己心底的那片阴霾挖掉。
可她知道,那都是徒劳无功的。
她从房间里跑出来,本身就是一个足够惹人非议的遐想话题,又先后碰到慕惜和不少剧组工作人员。
这下,她大概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还有就是,慕惜是裴屿森的母亲,因为刚刚的事情,她对自己的意见肯定更大了。
正唉声叹气间,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她神经紧绷地回头,只见一个黑色身影冲了过来。
她还来不及从温泉里跑出去,就被一双铁臂狠狠地环住了腰身,她更加拼命地挣扎,却在挣扎中,闻到了一股男人香。
“裴屿森……”她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生怕自己在梦里。
裴屿森将她拽到自己的胸膛前,声音很柔:“嗯,是我。”
是他,真的是他。
她转过身,将整个人埋进他的怀抱里,抽泣着,呢喃着:“裴屿森……”
委屈的话,她说不出口,毕竟来深山,是她自己选择的,没有人逼她来。
裴屿森的大手抚着她的头发,一遍又一遍:“没事了,我来了。”
这个语气,突然让她想起那天在医院,他对裴予说的那些话。
那天,他对裴予说的话,其实都很温柔,温柔得让人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就像现在,他对她同样温柔得不像话,但她却知道,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的好,都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
他不会再跟裴予,以及裴予之外的任何女人,有任何的男女感情纠葛,但也不会再对裴予以外的任何女人动心。
他爱裴予,大概真的爱到了骨子里。
她羡慕,却不嫉妒。
大概从婚姻的开始,她就做好了全身而退的准备,所以不存在难不难过、失不失望。
只是……偶尔会有些感慨。
感慨这世间竟然真的有那种深入骨髓的爱,可惜的是,她不是这份爱的女主角。
繁星密布的夜幕下,密林在夜风的吹拂下轻轻摆动,发出簌簌的声响,带着一丝丝寒意。
江晚像是突然清醒了过来,退开了一些,看向裴屿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