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软哒哒的垂了下来。
也就是说,这一眨眼的功夫,江迟把江小宝的两只手都给卸掉了。
在联想到江小宝的跛子腿,刘婶子咽了咽口水,这江家的狼崽子可真是心狠手辣啊!
这江小宝在怎么说,也是他的亲弟弟,这手腕说折断就折断,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族老看不过眼,训斥,“江迟,江小宝不管怎么说也是你的弟弟!”
江迟轻飘飘的把江小宝丢到了地上,江小宝被摔的哎呦一声,觉得浑身都是疼的,手疼,屁股疼,胸口也疼,他哭的稀里哗啦的想要去抱着族老大腿,“三爷爷,你救救我啊!”,他妈是个自私鬼,竟然把他给丢在了恶魔手里。
江迟挑了挑眉毛,黑沉沉的眸子就这样盯着族老,“不揍江小宝也行,要不我去您家,把您小孙孙揍一顿!”
族老,“……”,那还是揍江小宝这个混蛋货吧!
江家的人来的时候浩浩荡荡的,走的时候灰溜溜的,没一个人敢在提起那野猪肉怎么办?
人都走了以后,江迟才看向周秀英,“阿奶,给您添麻烦了!”,他在对待阮家人和江家人的态度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旁边的刘婶子不禁嘟哝,难道真的看上了阮家那傻闺女?
也不对呀!
这明明是姐弟,怎么可能成对象呢?
不怪刘婶子是这样想,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他们都是一个村子里面的,当年可是清楚的看着,阮绵绵对小狼崽子有多好,那真真是走哪带哪,有阮绵绵一口吃的,绝对就有小狼崽子一口吃的。
甚至,小狼崽子每次洗澡,都是阮家那傻闺女给带到河边一点点擦身体的。
这跟他们家的妮子对待弟弟妹妹有啥区别?
看来真是那王梅花急了,尽说一些混账话。
周秀英点了点头,“这不是你的错,只是苦了你这么多年!”,顿了顿,她看了下地上的野猪,这野猪的血已经放的差不多了,她朗声,“这野猪是江迟这孩子打回来的,我们老软家也不占他便宜,晚点这肉收拾好了以后,我会让国华去跟收购站说一声 ,把这一头野猪肉给收过去,收来的钱,将来给江迟这孩子娶媳妇!”
“但是这猪下水,大伙儿可以回去拿个盆子来,我给大伙儿分一分,也算是沾了江迟的光!”
这野猪肉他们老阮家不能要,不然之前王梅花说的闲话,假的都会被传成真的。
这个主意,也是之前绵绵跟她有商量过,周秀英这话一说,看热闹的人脸上一喜,倒是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那老江家的人没占到便宜,反而让他们给占住了,果真是……
大伙儿顿时散开了,回家那工具来装猪下水了。
看热闹的人脸色是喜色,但是江迟在听到周秀英这话的时候,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绵绵!”,他喊的是绵绵,而不是周秀英,他声音虽然不高,但是语气却有些冰冷,那股子森寒的冰碴子扎的阮绵绵一激灵。
“这野猪是给你打来让你补身体的,不是让你把这野猪给卖出去,拿着钱给我娶媳妇的!”,江迟执拗的重复一句,“我不娶媳妇!”
你别想在丢下我了!
这句话他没说。
但是阮绵绵却是听懂了。
周秀英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阮绵绵给制止了,她叹了口气,牵着生气了的江迟往后院子走,后院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把话说开了去。
他们两人走后,阮志文和阮志武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了?”
周秀英叹了口气,江迟这孩子是在怪他们……
她看了一眼肠子掏出一半的野猪,对着阮国成说道,“老二,你先停停手!”
阮国成点了点头,却没开口。
后院,只有阮绵绵和江迟两人。
从周秀英说了那话以后,江迟的脸色就难看得很,像极了发狂发怒的狮子,仿佛下一刻就要把面前的绵绵给撕碎一样。
绵绵知道,阿迟不会。
他们都说阿迟是个狼崽子,心狠的很,但是绵绵知道,阿迟是个心地善良的小孩儿。
尤其是对她,她要天上的月亮,阿迟都恨不得给她摘来,又怎么会舍得伤害她,更何况,阿迟就是她弟弟,亲弟弟,不是阮迟,不是江迟,就是阿迟!
他们就是一个人。
阮绵绵指着地上的麦秸垛,说道,“坐下来!”,他们到的是后院的麦秸垛。
往麦秸垛一坐,可软和了。
江迟不为所动,阮绵绵一巴掌拍了过去,轻飘飘道,“坐下来!”
这次,江迟虽然不情愿,但是还是坐下来了,他即使是坐在地上,个子也不比站着的绵绵矮多少。
阮绵绵,“阿迟,那野猪肉的去处,是我跟奶说的!”
江迟不想理阮绵绵的,但是听到她的话,却怎么又忍不住,他只能梗着脖子,硬邦邦道,“我知道!”,不然之前周秀英说完以后,他也不可能对着绵绵生气。
他最不想的就是对绵绵生气了。
但是绵绵又太让人生气了。
阮绵绵看着面前倔的跟驴一样的少年,他这哪里是狼崽子啊!他这就是一头脾气死倔的驴子。
她一板一眼的跟着江迟讲道理,“阿迟,这头猪肉我们不能要,要的话就成了,你后妈王梅花说的,你给我们老阮家的聘礼了!”
江迟听到这话,耳朵瞬间爆红,脸上也不再是之前那股子满是戾气的模样,他眉毛一扬,声音里面都带着一股子的怒意,“胡说!我揍死她!”
绵绵还是个孩子了呢!
就开始败坏绵绵的名声,往后绵绵可怎么嫁人啊!
想到这里的江迟,丝毫没想到,他自己也是个半大的孩子,甚至还要比阮绵绵还要小上一个月呢!
一看到阿迟一副要冲出去揍人的模样,这哪里是个倔驴啊!
这明明是个炮仗,江迟不知道,就这一会的功夫,在阮绵绵心里已经给他起了好几个外号了,阮绵绵揉了揉眉心,有句有理,“你可以揍王梅花,但是李梅花,赵梅花呢??”
“村里面有那么多人,你揍的过来吗?”,流言蜚语,最为伤人,哪怕她把阿迟当做弟弟,而整个老阮家也不过是把阿迟当做一个孩子,但是却耐不住村里面的人开始流言。
这要是传开了,往后阿迟怎么娶媳妇??
她不就成了一个恶毒的大姑子了!
这话阮绵绵不敢说,知道阿迟现在最讨厌娶媳妇三个字了,她也就是在脑子里面转一个弯儿而已。
阮绵绵这话一说,江迟脑门的热气瞬间下去了,他人也冷静了几分,脑子转的飞快,“我在七垭村的小弟很多,若是有人敢说你坏话,不出第二天我就知道了,我知道一个揍一家!”
他不揍一个!
他要株连!
揍一家!
他就不信了,拳头还揍不服这些人。
这话,差点没把阮绵绵给噎死,这臭小子怎么这么倔呢??
“你能一辈子都呆在七垭村不离开??若是人家不在七垭村,去其他村子或者去县城里面传谣言了??”,你的拳头能遍布到全国去??
虽然这话,有点危言耸听了。
不过一个小小的谣言,还不至于传到全国都知道。
“那也不能把给你补身体的野猪肉给卖掉了!”,江迟死咬着不退步,给绵绵的东西,怎么能拿去卖钱呢??
这是在江迟的世界观里面,绝对不可以存在的。
给绵绵的,那就是绵绵的,谁都不可以抢去,哪怕是买去也不行。
阮绵绵真想把这臭小子的脑壳给敲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这个话题不法接,她直接岔开了话题,“你想过住哪里没?”
江迟抬头,不期然撞入了一双水汪汪的眸子,他耳根又是一红,连忙低头,“我在县城住!”
“住在哪?”
这下江迟不吭气了,他在绥林县根本没家,所以住在县城的招待所的大通铺里面,一晚上五毛钱,就是环境差了点,但是能遮风挡雨,对于他来说这就够了。
阮绵绵猜测,“是住在招待所的大通铺吧!”
江迟猛的抬头,眼睛黑沉沉的盯着阮绵绵,阮绵绵由着他看着,也不怕,她这是戳了阿迟的肺管子,阿迟心里有气,还难受!
“我之前让你来住在老阮家,但是你现在不是小时候,住在老阮家不是长久之计!”,见阿迟的脸色变了,阮绵绵连忙安慰,“姐姐不是嫌弃你!”
“你今年十六了,确定要跟我父母住在一个屋吗?”,虽然他们东屋用隔间断开了,但是多一个大小伙子,到底是不方便的。
这话一说,江迟的脸又红了。
阮绵绵笑眯眯的掐了掐江迟的耳朵,“臭小子还还害羞了!”
“你暂时住在东屋没问题,但是时间久了,必然是不方便的,我本来是让奶奶去老支书那里,把村里面五保户的房子给你拾掇出来,你先暂时住着,但是你昨儿的为了我打了林书杨,大队长林光华那一关过不去,所以五保户的房子你住不了!”,说到这里,阮绵绵也低声叹了口气,想法和现实总是有差距的。
江迟抬头,硬朗的线条也柔和了几分,“绵绵,我能解决的好我住的地方!”,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绵绵竟然为他操了这么大的心。
阮绵绵毫不客气,“怎么解决?就住在县城的大通铺吗?”
江迟心里有些难受,他闷声嗯了一声。
他手里的钱都快花光了,之前赚的钱全部给阮家寄了过去,后来知道绵绵好了以后,他就火急火燎的把手里的货放了出去,用最后的这点钱,托关系花大价钱买一罐子的乳麦精,还有两斤土红糖,甚至那野蜂蜜是他从黑市上弄来的。
剩下的钱,最多就够他住一个星期的大通铺。
若是这些东西没买,江迟身上的钱,够他去住大的招待所了。
阮绵绵哪里不知道这小子是为了自己,她抬手拧了拧江迟的耳朵,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既然七垭村住不了,咱往后就不住七垭村了,咱去住县城,羡慕死这群村子里面的八婆!”
听到这话,江迟猛地抬头,眼睛宛若天上的星子,亮到极点。
阮绵绵知道有戏,她再接再厉,“我让我爸打听了,县城肉联厂附近有宿舍楼,老宿舍楼要重盖,但是有些职工掉到了市里面的肉联厂,那房子就空了下来,有的分给了其他职工,有的是当初老职工花钱买下来的,所以就想出售!一个单间几百块钱,若是一室一厅稍微贵一些!我算了算早些年你寄回来的那些钱,再加上这次卖野猪肉的钱,在让我爸添一笔,估计能买个一室一厅下来!”
江迟满身的兴奋,在听到这话以后,如同一桶冰凉的水从脑门灌了下来,他浑身冰凉,“绵绵,你是不是又不要我了?”
“怎么会?”,阮绵绵一惊,“那房子买下来以后,你往后就可以在县城里面落脚了,而且我脑子好了,也是要去县城读书的,我中午若是不想回来,就去你那里歇脚,到时候你成了城里面的人,可不要把我这个乡下的泥腿子给赶出来!”
江迟黑沉沉的眸子就这样盯着阮绵绵看,“你没骗我?”
“我骗你干啥?到时候不止我,还有我大哥二哥,指不定都要去你那歇脚呢,你可不许嫌弃我们!”,他们三房要县城买房子,一时半会肯定买不了。
但是阿迟不一样,他手上有钱,而且这钱还在她手里,阿迟不要,她要想办法把这钱还给阿迟不说,最好能给他置办一份资产下来。
不管哪个年代,房子总比钱实在。
江迟垂了垂眼皮子,眼睑处的阴霾慢慢的散去,他抬头,认真的看向阮绵绵,见她不是开玩笑,也没有骗他的样子,脸上的戾气也慢慢散去,他忽然举起右手,特意把小拇指给翘了起来,“拉钩!”
阮绵绵瞪大眼睛,“阿迟,你几岁了?”,当年刚认识阿迟的时候,那孩子老是在一个地方等他,每次走的时候,都担心她在也不会来了,绵绵便会不厌其烦的一次又一次和阿迟拉钩,告诉他,这是他们两人的信号,盖了这个章,她一定会回来的。
可是!
如今!
阿迟都十六了,还要跟她拉钩!
江迟不为所动,坚持,“拉钩!”
阮绵绵无奈,还是把手伸了出去,两人认真的拉完钩。
江迟的嘴角压抑不住的上翘,他眉毛一扬,“乳麦精不许给别人,更不许拿出去转手!”,野猪肉已经没了,不能连乳麦精都保不住。
城里人都说,家里的孩子若是喝乳麦精长大,必然白白胖胖的。
绵绵这段时间瘦了,就要多喝乳麦精才好,才能把瘦下去的瘦在补回来。
阮绵绵要是知道江迟心里想的话,一定会把这臭小子给骂一顿!
白白胖胖一点都不好!
她还想减肥呢!
希望穿进去最小码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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