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们跟着我无疑是让你们死,要知道,想杀我唐王孙的人这天底下没有百万,也有十万。就凭你们五个,再加上肖汉,还真以为能全抵挡下来?”
“若你们要走,我唐王孙也不会拦着。而且事后我会写封密信告知孙希平,就说你们六人与那三百号斗笠死士同归于尽了。你们放心,只要是我开口了,孙希平就不会对那些与你们沾亲带故的人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我也没想着让你们觉着我们魔教角鹰山与江湖中的传言有什么不同,我也不会让你们觉着我唐王孙是什么好人。在这座人间,除了生死,其余的事都是小事。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命最重要。”
“我从未想过让你们陪我卖命,而且我也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即便当初你们五个没有答应要护送我在江湖上走一趟,还能安然无恙地返回角鹰山,孙希平也不会拿你们怎么样,顶多就是让你们留在角鹰山,当个十几二十年的守山奴,之后还是会让你们安然无恙地离开角鹰山。”
“至于肖汉,咱们魔教总坛对待死士从来都是很好说话的,尤其是孙希平的直系死士。作为孙希平的直系死士,不外乎两种结局。一是死,二是老死。要么是替主子去死,要么是老死在角鹰山。只要你肖汉开一声口,说是这趟江湖你不走了,现在立刻就能够滚回角鹰山。即便你不选择当角鹰山的死士了,想要在江湖中混个名堂,或是隐姓埋名娶妻生子,这都可以,你只要跟我说不干了,那你就可以走,孙希平那边我来说,你大可放心的做你想做的事。”
“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我心知肚明,在场的人,没有谁会觉着我唐王孙不能死、死不得。在这座人间,没有谁是不能死的。包括我这个魔教少主唐王孙,你们之中,我猜没有一个人不想我死吧?即便现在没有,那曾经,或是将来,也都会有。我觉着我唐王孙是最好说话的人了,只要你们说想走,那现在就可以走。”
“我也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那四个摊贩子,分别是贩面人——阎远玉、糖人儿——包逸、扒皮人——贺齐山、血衣糖葫——邢丹涛。他们四个人,皆是我魔教中人,只不过不是角鹰山魔教总坛的人。他们四个人早在十几年前,是在赣州一带十分出名的魔头。”
当时,孙骆涯把能说的话都说了,大致的意思是不需要他们留下来送死。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表明心意说要离开。
在此之后的第二日,孙骆涯便开始对今夜这场袭杀进行了布局。
在此期间,他还特地写信询问了孙希平,向他问了这四个摊贩子的跟脚,就连境界高低也都问了,只不过这四个人在江湖中销声匿迹多年,真正的实力很难定论。
而且他们四人也不再像以往那样的滥杀无辜,而是做起了那种在暗地里刺杀的勾当,为的是多赚点金子。
早年的时候,他们四人是为了在江湖中的名气。
如今,也倒是生起了那种退隐江湖的心思,想着多攒点金子,留着以后颐养千年。
只是他们没想到这生平的最后一笔买卖,既然是要杀魔教少主。
暂且不说出钱雇佣他们杀人的买家,哪来的那么多金子,可光是他想杀魔教少主这件事,就已经是超出寻常人想象的范畴。
而且他们四人迄今为止也从未遇到过有人胆敢出钱杀魔教少主的。
这要是换做正道中人,他们也没有这个胆子。
委实是因为当初魔教教主孙希平血洗天下九州所有参加过除魔卫道这场战役中的正道门派时的惨案,过于震慑人心了。
要知道,谋杀魔教少主这件事,若是被魔教教主给知晓了,那么后果就不单单是灭你满门这么简单,暂且不说老祖宗的棺材板要被砸烂多少,光是九族之人,就得全部遭殃。男子皆杀,女子全部卖到**。若是有师门的,不论男女,全部废去一身武功,并以气机炸烂丹田。
对于这些许多秘事,孙希平虽然从未与孙骆涯说起过,不过他倒是在孙希平的记事本上看到过类似的记载。
既然没有人离开,那么所有人就必须参加这次袭杀的行动。
原本孙骆涯的打算,是这些人之中,至少有两个人离去,那他就会毫不犹豫地进入中州,并且越早进入京城越好。到时候,他只要借助朝廷的力量,将这四名摊贩子给围杀了即可。可若是如此,难免会将官府与江湖扯在一起,这本不是孙骆涯这次游历江湖想要看到的。
江湖恩怨江湖了,快意恩仇快意消。
孙骆涯打从心底里不想将庙堂与江湖扯在一起。
江湖就应该是纯粹的江湖。
若是有朝廷的势力掺和进来,那还是纯粹的江湖吗?
可既然所有人都在,那孙骆涯倒是可以考虑设计来伏杀。
这也就有了当夜这场摊贩子四人死三人,寄主死一人,残废一人的局面出现。
孙骆涯深呼吸一口气,提起了武夫真气,接着,开始朝着那名正与白华衣缠斗在一起的矮小汉子快步冲去。
只不过,就在孙骆涯相距那名邢丹涛的距离不到一百米时,却见他迅速向后退却了六七步,接着,一拳捶在了自己的腹部,从嘴里喷吐出了三口漆黑的浊气,这三口浊气在大雨中逐渐有了人形轮廓,最后化作了三道与矮小汉子面孔与身材一模一样的存在。
对于这一幕的发生,当下所有人,包括原本在急掠,这会儿突然止步的孙骆涯在内,全都瞪大了眼睛。
三魄之后,再来三魄。
血衣糖葫邢丹涛,他有六魄!
邢丹涛看了眼那名呆愣在原地的魔教少主,嘴角讥讽道:“现在是七打五,你们逃是不逃?”
孙骆涯双拳紧握,齿唇相咬可见猩红。
“公子,这些人之中谁是那位玉树临风的魔教少主呀?”
“惠儿,感情你这一路上心心念念的人不是你家公子,而是那位魔教少主唐王孙啊?怪不得,我说怎么你难得的收起了那惫懒性子,催促着你家公子我快点赶路,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公子!惠儿哪有?!”
“罢了罢了,女大不中留,婢女大了更是一天到晚想着怎么钻别人家的男子被窝……唉,可怜你家公子我,双目失明,孤苦伶仃一个人。”
“公子,你以后一定会遇上一个很喜欢、很喜欢你的姑娘,而且那位姑娘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大雨中,负笈背剑,且一手撑伞,一手牵马的男子摇头叹息一声。
而他身后的那位坐在马背上的撑伞少女,却是扑闪着两只大眼睛,像是在黑夜中寻找着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前的男子那一声长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