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从春雷炸响,至春雷消匿,鱼泽山的雨势逐渐转小。
小雨淅沥。
鱼泽山山顶的湖中心,老道人刚要抬脚走向扁舟,就被扁舟上的老翁挥起手里的竹竿,拍掉了刚要抬起的那只青云履。
老道人讪讪一笑,只好放弃与老翁一同乘舟的念想。
涂南白白了老道人一眼,没好气道:“骆成斩,你有屁就快放,老朽可没功夫和你干耗着。你要是惊走了湖底的金虬儿,看老朽不跟你掰命!”
老道人翻了个白眼,道:“涂南白,你真当我骆成斩是三岁小孩好糊弄不成?那金虬儿早已通灵,要想垂钓上来,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你涂南白也少跟老道我咋呼,老道可不信你这一套。”
蓑笠老翁微不可察地撇撇嘴,“那你就快滚,老朽不想看见你可以了吧?”
老道士弯下腰,将脸凑近蓑笠老翁,微微一笑,很欠揍地说道:“略略略,我就不滚,有本事打我啊。”
蓑笠老翁刚欲提起鱼竿,可想了想,还是将鱼竿放了下去,叹息道:“说吧,你来找我到底什么事。”
老道人重新直起身子,双手负在腰后,想了想,沉着脸道:“我离开武当山的这些年,除了收了个关门弟子之外,还走遍了大唐的九州,以及大宋的五州,北边与西边那几处地方也去了趟,那两边的情况不太妙。”
老翁微微抬头,罕见的一脸凝重,他皱着眉问道:“此话怎讲?”
老道士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仰起脸,看向昏暗天空,视线所及,可见无数雨滴从云中坠落,形成一片雨幕。
在老道士的眼中,这片雨幕,就好像一张大到足以铺天的珠帘,而这些雨滴就是珠帘上的珠子,因剪断了绳子,而不得不簌落人间。
雨滴不断滴落在湖泊里,叮咚作响。
老道人从天上收回视线,低头看向那位盘腿坐于扁舟上的老翁,一脸肃穆道:“那些家伙已经对中原蠢蠢欲动了。”
老翁的眉头又皱紧了几分,他问道:“接下去,你要做什么?”
老道人自嘲一笑,道:“还能做什么,去会会这些家伙呗。”
老翁破天荒地担忧起了老道人,他问道:“打得过?”
老道人摇了摇头,不太确定道:“打不打得过,也只有打过了才知道。”
“所以,你来找我,是想我帮忙一起对付那些家伙?”老翁猜测道。
老道人微微点头,道:“如此最好。”
老翁低下头,默然不语。
这时候,鱼泽山天空的那片乌云中,裂开一条缝隙,从中飞落下来一道人影。
来者,是位年轻的道士。
此人一身洁白道袍,头发盘起,虽未负剑,可衣襟中却是塞满了书籍。
道人的身形有些虚幻,几近透明,天空落下的雨水能直接穿过他的“身体”,直接坠落到湖中,激起圈圈涟漪。
年轻道人悬浮在半空,盘膝而坐。
自从飘落到湖中心的老道人与老翁身边时,这位身形虚幻的年轻道士,便从衣襟中取出一本是说才子佳人相爱相杀的小说书籍。
他单手持书,另一只手的手肘拄在大腿上,半握成拳的四指则是抵在太阳穴上,摆出一副悠闲看书的模样。
也未等湖中心的老道士与老翁开口,这位突然莅临此处的年轻道士,伸手翻开书籍,双目始终注视着书上的内容,嘴上却是缓缓说道:“骆老弟在前往北地或是西域之前,我希望你能先去一趟中州的养龙谷,替我瞧瞧里面的端倪。”
老道士骆成斩,满头白发,观其面相也该有期颐高龄,可偏偏被一位看上去也不过二十来岁的年轻道士称呼为“骆老弟”,这一幕看上去有些匪夷所思,可偏偏那位白发老道人却是没有明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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