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楠湘头发散开着,只披上一件白色披风便往白马寺走,脑海当中都是聂凡干净纯粹的笑,他从来没有想过阻碍自己的生活,她想要去远方,他便陪她私奔,她爱上玄奕,他便退居幕后暗中照拂,楠湘问自己一句何德何能?
夕阳西下,楠湘走到白马寺,那住持看一眼失魂落魄的楠湘便喝退众人独自走到楠湘身边,关切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只听到楠湘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仿佛灵魂已经被吸走。
“大师,对于死去亲人的罪孽该如何偿还?”
主持看一眼楠湘念一句阿弥陀佛“唯有思恋,施主可知那位死去的亲人生前最关心在乎的人是谁?”
“是我!”
“那便善待自己。”
楠湘微笑,告别主持独自合掌跪在如来金身面前,将往生经一遍又一遍念完,却发现万死抵消不了罪孽深重。
“阿弥陀佛,原是红尘故人。”一尼姑跪在楠湘身边,楠湘回头只惊讶地睁大双眼,只见斩娇一袭素衣,以她加持念珠来看已经出家许久。
原先记忆中的斩娇如一匹黑色野马野性张狂而泼辣,现在的斩娇却如洗涤淤泥的莲花一般宁静淡然,超脱而又与世无争。
“莫不是杏遥死后......”楠湘惊异,这与记忆中的斩娇差距太大。
“是的!”斩娇听见杏遥两个字眼底根生蒂固的伤痛久久不散。
“我不该提起他,对不起!”
“或是贫尼没有慧根,依旧看不破红尘,对于那个人的记忆一如既往考验着我。”
“生在红尘中岂是说断就能断了的。”
“当初他死在我手里时我肝肠寸断,那个人是我的印记,即便到死前一刻依旧忘不了带给我的痛。”
楠湘静静听着。
“每一个愿意听我说话的人我都和他们诉说我的心事,与哥哥说了无数次,与那些平时对待我如兄弟的将领说了无数次,待到每一个都厌恶我时才知道原来的高高在上的权利是那么不堪一击,身边的朋友这样少,没有一个人可以分担痛哭的时候便想到出家。”
斩娇似乎有些疯魔,渐渐双眼失去神色,一遍又一遍诉说当初与杏遥是如何相遇到如何成婚,楠湘开始时只是耐心听着,后面却发现此时的斩娇已经彻底失去神智,她不伤人,只是沉迷于自己的想象中,甚至将自己想象成木瑶,诉说当初在大禺公主府时两人是如何恩爱。
楠湘叫来身边扫地的小沙弥。
“她这样子有多久了?”
“进了寺院之后便开始这样,许多人都怕她,我们都躲着她。每次只要有人与她说话,刚开始的时候是正常的,三五句话之后便开始说一个叫杏遥的施主。当初主持不愿意为这位女施主剃度,一来女施主尚未放下红尘,二来男女有别不适合住在庙里。可没想到这施主便没过几天一袭青衣便到了庙中,日出二来日落而归,许久都是一个人坐着。”
楠湘看一眼依旧自顾自说话的斩娇,曾经那样意气风发的骄人女子为情伤成这副模样,真真可悲可叹!惨死的木瑶泉下有知当初伤害只是因为爱上了同一个男人,但因为爱做出的错误难道比因为恨做出的错误值得原谅吗?说不出原谅的大概能叹一声可怜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