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炮声渐渐的稀疏了,有时只能零星地听到几声爆炸。
“师座,是迷龙!”通讯员背着步话机,出现在周景身边。
“情况怎么样,拿下一线阵地了吗?”周景接过听筒便问。
迷龙在江对岸一个被炸废掉的碉堡上坐着,望着河边的渡船,“不负众望,一线阵地拿下了,山头的正面我们也拿下了,师座您交给我的任务,都完成啦!”
周景已经猜到了,从被浓雾笼罩的清晨,打到烈日炎炎的午时,枪炮声都稀疏了,不是胜利那又是什么呢!
接下来怎么打他心中有腹稿,他此时最关心的是一二团的伤亡如何?
迷龙吐出了一个又一个冷冰冰的数字,这些数字让周景脊背发凉。
他以前打了那么多仗,这一仗还没打完,伤亡就已经是之前所有这样的总和了。
“师座,整个一团已经伤亡三分之一,您要是再来,有不少军官就得重新认识了!”迷龙用充满怨气的一句话做结尾。
周景一时语塞,立在了当场。
一团的训练是他亲自搞的,他在团里住了小半年,他能叫得上来每一个班长的名字。
有人劝他,不要在那里投入太多的精力。为将者就应该铁石心肠,基层士兵都是消耗品,投入太多的精力感情了,到时候牺牲太多,你该不忍心了。
周景没有听劝,一团的训练在他的监督下,越搞越好。单论战斗力在整个远征军当中都是数一数二的。
可此时苦果也来了,三百余人的阵亡,六百多人的负伤。经此一战,恐怕很多熟悉的面孔都无法再见到了。
他难道不心痛吗?
可仗还是要打的,你不打小鬼子,小鬼子就反过头来打你。
掠夺你的土地财产,欺辱你的亲人妻儿,让你都无法像个人一样活下去。
所以,才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的参军打鬼子,立志要赶走侵略者。
怕死,怕死就不当兵了。
可话说回来,给日本人当顺民也不见得能活,死法多种多样,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日本人做不到的。
周景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平复了心情,斩钉截铁的说:“迷龙,我知道一团伤亡很大,但现在没得商量。轻伤员就地包扎处理,重伤员运下来。下面交给你的任务,你必须给老子完成了!”
“是,我知道,七天拿不了天门山,你被军法从事之前一定会先毙了我们,我知道。”迷龙抱怨了一通,断绝了联系。
人心都是肉长的,凭什么都是一团来啃骨头,二团吃肉呢!
就凭他龙文章在大树堡里吗!
“还真是一个人为一个团争光,没天理了。”迷龙骂骂咧咧的说着。
瞅见不远处几个正在打扫战场的士兵,挑挑拣拣的收集弹药,他便破口大骂:“仗还没打完,收集什么弹药!后勤队运过来的不够吗?都给老子歇着,一会儿还有的仗可打。”
几个兵大眼瞪小眼儿的互相看了一眼,忙不迭的应是,背着收缴到的东西找他们班长去了。
迷龙撒了一阵邪火,回过头去指挥二团收拾战场。二团副孙大刚到底还是没他资格老,迷龙作为敌前指挥,除非遇见方一鸣或者龙文章,否则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二团,进攻你们不当主力,充当苦力打扫战场总应该当主力了吧!”迷龙冷冷的想到。
周景刚挂断跟迷龙的通话,他的电讯科长便拿着一份电报兴冲冲的赶到,虽然只是几十米的距离,却愣是让他跑出了飞人的感觉。
“师座,方副师长来电,他们已经攻克日军天门山以西的阵地,日军已经败退了。”
周景拿过电报仔细的瞧了一遍,当即哈哈大笑起来。好消息总是能冲淡一些哀伤情绪的,何况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王冠先走到那副标注了几个大红色箭头的地图面前,指着两个蓝色的圆点,“师座,两面合围,中间开花,竹内连山完蛋了。”
“是啊,竹内连山所倚仗的,现在已经被我们破掉了五成,再把另外五层破掉,他离死就不远了。”赵元德补充道。
一旁在做记录的刘诗雯,感到非常不解,什么倚仗,到底是说什么?
“周景,解释一下?”她说。
“别急,等我先下几道命令再说。“
周景一摆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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